一团乱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我的好闺蜜向晴舟赶着来添乱了。
我盯着手机,犹豫是接还是不接,接了以后要不要告诉晴州我在车库处理事故,以及到时候晴州要是来了会不会把事情搅得更乱。
越想越复杂,铃声自己在这过程中断掉了。我便不去理它,又把心思投入到事故中来。
蒋苟鹏却开口道:“小漾,你先去。这里交给我。”
我摇摇头。
蒋苟鹏又说:“相信我。”
我眼睛热切地看着蒋苟鹏,叮嘱说:“你可别和他私了啊,我刚说的都是真的,大不了我们就叫交警处理。”
蒋苟鹏深吸了一口气,半弯着腰,双手搭在我两肩上,好让视线与我相平。然后他用那双湿润的眼神看着我,声音放得很轻地说:“我知道的。”
他那双爱哭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特别让人安心。
我眨了眨眼,声调降到最柔和的程度:“那我去店里等你。”
——
蒋苟鹏是个很可靠的人,尤其是当他说出“相信我”的时候,那绝对会把事情处理得很好。
可饶是我知道这一点,心里还是止不住担心。就这么忐忑地乘着电梯从地下车库上来,我收到了向晴舟发给我的餐位号。
她催促我:【快来!快来!】
我连回她消息都没心思,直接按照她发的号,进店心不在焉地找。
一个靠墙的四人座,晴州和那个男生并排,一起低着头在看手机。
我到她对面坐下,招手顺带着一起打了招呼:“嗨!”
向晴舟抬起头来,见只有我一人,问:“蒋大哥呢?你俩没一起来?”
话是这么问,但我听出了向晴州的潜台词,是在打听我和蒋苟鹏的婚姻状态。她估计以为我俩已经去了离婚登记处,然后蒋苟鹏气得立马和我断绝关系,连饭局都不肯来参加了。
如果没有停车事件的话,这个想法绝对是正确的走向。嗐!都怪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该死小电车。
可是奇怪,我为什么又有点庆幸有这个小电车在中间横生这么一道枝节。哎哟,搞不懂了!
我扯了下嘴角,挤出一个浅淡的礼貌微笑:“他在车库有点事,一会儿就来。”
向晴州:“噢。”
“来,介绍一下。”晴州抬起左手摊平,脸上笑容甜丝丝的,“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叫伍咏。”
无用?是的,我真无用。就停个车也能造成事故。还很不负责任地当起甩手掌柜,把麻烦丢给了蒋苟鹏,自己心安理得地跑上来用餐。我太无用了!
“漾漾,时漾?”
“啊?”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在晴州担忧的目光下,我仰起脸来:“噢,我在想,我们还没拿吃的呢?要不去拿点先烤着吧。毕竟这儿用餐有限时的。”
那两人恍然:“噢,对对对!”
我们三人挑了三盘食物,回到餐位,蒋苟鹏还没来。我忍不住了,对晴州道:“我得去看蒋苟鹏。”
正说着,我就看见蒋苟鹏了。
他扫了眼全场,很快也锁定了我,冲我比了一个“OK”,我四处晃荡的心这才得以安稳下来,脸上强挤出的笑意也终于变轻松。
等蒋苟鹏落座后,我提议:“咱们干一杯吧!”
向晴州立即响应我:“好!”
四个玻璃杯在空中聚集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我趁着这声音,偏头小小声地对蒋苟鹏说:“回去你开吧。”
蒋苟鹏也把头偏过来:“时漾,你开得没问题,对方的全责。”
既然蒋苟鹏这一老派理中客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信了,心情彻底放轻松地开始享受这场晚餐。
我把我们提前拿的肉向蒋苟鹏展示,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可以自己去拿。
“先吃这些吧,吃完再去拿。”蒋苟鹏一边说,一边熟练地系围裙。
系好以后,问我:“哪盘是你拿的?”
我指了指靠近我们的那个。蒋苟鹏立马倾身将其拿起,再从我手上抽走不锈钢烤肉夹,将盘中的食物尽数导入了烤盘之中。
于是,这个四人餐桌就变成了两男主烤、两女主吃。
期间,晴舟的男朋友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叫伍咏,本地人,学体育的。”
他那拘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们还在读书的时候被老师叫上台做自我介绍,真的一模一样。
蒋苟鹏也看出了他的紧张,作为这里的年龄最大者,同时也是伍咏的性别同盟者,他主动揽起活跃气氛的活,舒缓伍咏的紧张。
“你这么白,还真看不出是学体育的。”
“我练游泳,不用晒太阳。”伍咏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笑。
我瞥一眼晴舟,用嘴型向她强调“游泳诶!”,意思她可以借去找伍咏的名义,经常性地去游泳队一饱眼福了。晴舟也默契地get到我的意思,浮想联翩,脸逐渐发烫。
她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
这一行为被伍咏注意到,立马贴心地问:“热吗?”
晴舟冲我挤了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