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有一点相似的草都没有见到。
戚泠玉好像终于意识到,传说可能只是传说。
少女万般沮丧地跌坐在地上。
有虎啸狼嚎,周围黑漆漆的。她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戚泠玉躲在小山洞里,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唯一还算白净的小脸也被她脏兮兮的手抹得黑一道白一道。
她抱着膝盖呜呜的,小声的哭。
“救不了她们了。怎么办?”
她又愤愤:“书里都是骗人的,山上根本找不到祝余草。”
戚泠玉蜷缩在小山洞里呜呜哭了多久,自言自语多久,纪苏便在外面听了多久。
从她进山起。纪苏跟了她一路。
可戚泠玉一直没有发现他。
纪苏以为她哭累了就会睡着。可小姑娘精力不知为何出奇的好,也或许是想找到祝余草救城民百姓们这件事压在她心头。
时不时就抽噎两下,还有些害怕这漆黑寂静的山林。
是纪苏先开了口:“你、想找什么?”
他太久,太久没有开口说过话。自由地见到这人间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个爱哭鬼。
嘶哑,陌生的声音。
戚泠玉吓了一大跳,竭尽所能地往狭小的山洞里更躲了进去。等了好一会儿,见外面不知何时冒出的人并没有恶意。
少女才小心翼翼问:“我想找祝余草!你知道哪里有吗?”
纪苏沉默一会儿。其实已经并不怎么想开口了。许久不曾说话的噪音难听得像鸭子叫。
只看戚泠玉被吓到的反应便知。
山洞里的戚泠玉确认他没有恶意后,已经开始喋喋不休:“我收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办了学堂,想要养活她们。可是城里闹了饥荒,买不到粮食。我见书里说,这种草吃了就不会感到饥饿。”
纪苏有些后悔和她搭话。
没想到不仅是个爱哭鬼,还是个小话唠。
但少年还是静静听完了她的话。
良久,才声音艰涩着说:“只是传说。”
戚泠玉听了,有些失落,好一会儿,才又兴冲冲的说起别的。
纪苏听得出来她已经很困了。想一出是一出的说着,声音也越来越轻,直至抱着膝盖沉沉睡去。
少年才凑近些,坐在她身旁,看了她许久。
天将明之时。
纪苏在她身旁放下了指引符和一把纸伞。符纸可以带着戚泠玉找到招摇山上一处盛产地薯和麦穗的地。也可以为她指引出一条下山的路。
少年远远跟着她。
看见戚泠玉望见那些粮食时格外兴奋的欢呼,几乎是一路跑一路摔的去找了城里的人来挖地薯采麦穗,看着她抱着几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子,喜极而泣,也看着她每日熬粥施善,收留孩童教她们认字念书。
纪苏听见戚泠玉和大家说:“我遇到了山神爷爷!是山神爷爷的馈赠!”
纪苏:“……”
他在黑暗中太久,和戚泠玉简短的几句话的声音也嘶哑带着颤音,却让少女误以为是个老者。
少年开始走进城里,适应人群里的生活,他更多的找人说话,或是自言自语。
直到他的声音不复从前那样嘶哑,恢复了清越。
一个暴雨的夜。
纪苏伪造了伤势,无量剑很锋利,只是轻轻一划,便是深可见骨的伤。
少年面无表情,握剑的手极稳,一剑又一剑,他要他的伤势看一眼便骇人的严重。
等血迹渗透了大片的衣衫,纪苏踉跄着倒在了戚府大门前。
纪苏算好了时间,正值戚泠玉在城门施过粥饭,撑着纸伞顶着大雨回来,乍一看,府前躺了个被血色浸染透了的人。
少年倒在冰冷的地上,暴雨也冲刷着深可见骨的血肉,疼痛让纪苏的意识更加清醒,遥遥而归的少女,没有半分犹豫,雨水随着她的裙摆翩迭而四溅,如绽出水上花。
那把纸伞,终于也撑在了少年身前。
饶是纪苏并不意外她会救他,也忍不住心神一颤。
就好像,皎月本就是为他而来。
戚泠玉救了他。
她为他撑伞,搀扶着他起来,用纤弱的身姿支撑着他,还不住的安抚着纪苏:“没事的,没事的,你再坚持一会儿,我给你请大夫了。”
她又乖又呆,心善得让人发笑。
纪苏看着她因为搀扶他太过吃力而微微发白的小脸,不动声色地收了些压在她肩上的力道。
戚泠玉把他带到了自己的闺房里,纪苏刚躺上去,身上的雨水和血色就将她漂亮的床榻弄得脏兮兮的。戚泠玉瘪了嘴,有一瞬间的幽怨,懊恼的看了一眼少年。
纪苏心里发笑,面上强撑着歉意:“抱歉,我还是下来吧。”少年说着,作势要下榻来。
他浑身都是伤。
戚泠玉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按着他躺好。
“你,你别动了,大夫马上就来了。”
她说完,揪着手,别别扭扭的又说:“我没有嫌弃你。”
后来纪苏才知道戚府上早就空了,戚家父母去世的早,只留下戚泠玉一女。她独自长大,后来戚泠玉收养了不少孩童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