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此上心？那时慕相玄便知道，大概是因为他的命是她的，所以她悉心照料，而他就该好好地回去见她。
是生是死都该落在她手上才对。
此时，窄木桥下水声清浅。
慕相玄刚同士兵们道过别，准备回房修整。谁知刚转过身，一道清新的橙花香气便欢快地撞进他的怀里，撞得他险些踉跄后退一步。
“相玄！”
少女声音清脆。
慕相玄后脊一僵，手忙脚乱地将她轻轻推开些许，“清音，别…”越清音被他按着肩推开两步，诧异得难以言表。“你…她立马委屈道，“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我外面没人，但我身上有汗。”
少年无奈地笑，好声解释道：“我刚与他们晨训完，还未来得及梳洗，怕弄脏了你的衣裳。”
“我又不在意。”
越清音小声嘟囔，“之前夜里，你额发上的汗珠有时还会滴到我身上呢，我何曾说过什么？”
慕相玄耳根微热，越清音却已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桥边。“先不管那些，你帮我束发好不好？”
慕相玄这才注意到，她穿了身宝蓝色的男子圆领锦衫，栗色长发却仍披散在身后，还未束起。
胡人少女照着桥下鲤鱼池映出的倒影，比划着提要求。“我想梳与你一样的发式，辫子要束得高高的，还要有发带垂缨落在后面…慕相玄依言向她伸手，“发带呢？”
越清音往身上一摸，适才想起出来得匆忙，忘了从令徽房中扯根发带。她为难地看看他，又往他脑后的马尾辫去瞄。慕相玄忍俊不禁，“你想要我这根？”
越清音忙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相玄你的那根又长又漂亮，与我一起用吧！”慕相玄"……“什么？
他听得脸上发热，埋头不作声摘下自己的发带，囫囵用匕首挑成两半，强自镇定为她拢起长发。
少年熟练地挽起细软柔顺的青丝，束成马尾辫，浅青色发带随风轻扬，检查过才轻揉她的发顶。
“好了，看看吧。”
越清音兴致勃勃地低头照向池水，左右瞅瞅自己，抬头冲他甜甜一笑。“你的手真巧呀！”
她心知这是小时候他每日清晨给她扎辫子练出来的技艺，心里柔肠百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
水面倒映着两人相近的身影，同样的发带在风中交织飘动。慕相玄静静望了片刻，良久，转头低声道：“今日还去听说书么？”
自然不去了。
越清音早已让人去茶楼推了阚多的邀约，还在膳房里泡好了昨儿摘的小野果，就等着做今日的小药糕。
“你猜猜？”
她弯起杏眼，故意同他卖关子。
“你先回去沐浴梳洗，等你出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