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音信誓旦旦,给自己壮场子:“从未出过差错!”“可那是因为有相玄……”
慕令徽话到一半,放弃挣扎:“罢了。”
她硬着头皮附和了句:“那你要用什么占卜呢,龟壳、铜钱还是艺草”“非也非也,都不是。”
越清音高深莫测地勾起嘴角,点了点桌面。几人随着她的指尖看去,看见了懒洋洋盘起的小蛇,一时又语噎。“屠军师说过,法随缘降,心诚则灵,这小蛇与那命案悉悉相关,请它来占卜最是合宜!”
胡人少女可不管旁人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正儿八经地起来奉了道茶,又体贴地浇了些凉水给小蛇醒神,才念念叨叨地开始做法,握固请它占卜。
慕令徽还真看见那小蛇神鬼附身一般,忽然在桌面胡乱游走起来,拖出几圈湿漉漉的痕迹。
众士兵都将信将疑。
他们听着越家姑娘嘀嘀咕咕的念叨,小声问着彼此:“往日屠军师占卜时,也是这副神棍模样吗…”
“嗬!”
士兵们正讨论着,越清音就清亮地喝出一声:“取酒来!”几人被吓了一大跳,还不知该作何反应。
慕令徽却相当熟悉她的流程。
她眶当地架上一只酒碗,双手高举奉前,铿锵有力地应:“法师请!”
几位士兵:…”
那棕麻布衣的士兵欲言又止:“慕监军,你嘴上说着不要,不也陪她玩得很开心吗……
越清音猛地仰头灌下那碗酒,再一睁眼,立即望向那串蛇行的水迹。众人看不出名堂的混乱水迹,她却仿佛见到了成型的文字,眸光流转,轻而空灵地读出几句卦词。
“玉楼新曲琼花欢…”
慕令徽莫名打了个冷颤,似有阴风拂过耳梢。越清音轻声缓缓,唱诵一般吐出完整的卦词:“………千金一掷骨作香。”
“红烛袖里争缠头,金雀羽下是愁城…”
夏日午后的客栈大堂里,凭空生出丝丝的寒意,众人都觉得有股凉气从脚底心往上钻,冻得人直打哆嗉。
满堂鸦雀无声,士兵们或惊或疑地看着奇诡的法师少女。“阿嚏一一”
越清音装神弄鬼完,打了个喷嚏。
她自己也受不住地抱起胳膊,嘀咕道:“怎么突然这么冷呢?”她搓了搓手臂,一环顾四周,见众人盯着她,不解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越清音站起身,拍拍满桌蛇行的痕迹,满脸骄傲与自豪:“线索给你们了,顺着去找就行!
大
黄昏垂暮,客栈外的市集上支起十数档小摊,橘黄的灯笼在木框架子下晃悠悠。
越清音趴在客栈门边,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的馅饼摊子。那有位魁梧的胡商,激情澎湃地抡起大勺,扬手撒入一把辛香料,铁鳌上的肉饼顿时爆起青烟,诱人的焦香横冲直撞地飞上街头。她伸着鼻尖闻了闻,可怜兮兮地回头问:“令徽,我可以去吃饭了么?”慕令徽还没功夫搭理她。
她与十数士兵正围在一张舆图前,争得面红耳赤。“怎么就不能是琴坊了?”
汉人少女理直气壮地拍桌子:“又是玉楼曲,又是红烛袖,这指向不是很明确么?”
越清音心虚地咽下问饭的话语。
都怪她午后灵光乍现,从蛇行的水迹中参出几句卦语,却始终参不透其中玄机,害得众人绞尽脑汁推敲、各执一词争论了一下午。但她觉得令徽的推测十分合理,出声附和道:“我也是这样说的,你们怎么就不肯去琴坊看看呢?”士兵们眼神来回几转,当着俩女孩儿的面,话到嘴边又显出几分不自在。“这谜面看着像琴坊,但似乎别有深意。”有人支支吾吾道:
“那′欢'啊、“香′啊,还有那缠头'二字,我越看越觉得蹊跷,好像是在暗指、暗指……
越清音摸摸饿扁的肚子,不大耐心地等着后文,然而一一“缠头?”
没等到士兵们的答话,却等到慕相玄从客栈外回来。少年将军听见只言片语,随口应道:
“那不是花楼里客人的打赏名头么?”
众人循声望去。
他对上清音与令徽的视线,有些意外。
“………你们也在?”
少年稍微一愣,凑到越清音身边,塞给她一个热烘烘的油纸包裹。“门外的馅饼,闻着很香,你尝尝看喜不喜欢?”越清音低头剥开油纸,肉馅的鲜香混着葱姜气,热腾腾地钻进鼻尖。慕相玄将一篮子馅饼放到桌上,目光缓缓扫过那几名士兵,像是无声的质询。
士兵们有苦说不出。
“慕将军,你可不能怪我们满嘴浑话,那是越姑娘自己卜的词……慕令徽倒是飒爽,激昂拍上桌子:
“区区花楼秘事,就让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捋不直舌头了?”她直呼男子就是磨叽扭捏,干脆利落地将馅饼掏出来派给众人。“看来那卦语说的就是花楼了!”
“既如此,死马当活马医,先着手查一查。明日确认县里有多少花楼,再分派人手去打听…”
士兵们连忙应是。
慕相玄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卦语,怎么又要去花楼打听?”他下意识望向清音,可胡人少女捏住馅饼,招呼过令徽,看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