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震惊。
婉凝回到庄内,听奴才说四贝勒没脸没皮挤进西厢住下。婉凝吸吸鼻子小声咕哝:“算他还是人,来的正好,你们立即把庄子里粗活累活都丢给他。”
入夜,婉凝沐浴更衣回到内室,瞧见四阿哥坐在床榻前,握紧娴儿的手,宽肩轻耸。
她唇角勾起,轻手轻脚退到东厢歇息。
“姑娘,八爷派人来送老银楼新出的扳指。”“哦,别让他的狗靠近庄子大门百步之内。“婉凝打开首饰匣子,盯着扳指久久不语。
那定情的扳指被她摔碎,她佩戴数年,总下意识伸手抚扳指,今日数次抚摸空荡荡的拇指,她的心也跟着空荡荡,刺痛酸楚。婉凝捻起扳指,下意识将扳指凑到灯下,果然在扳指内圈寻到他的满文名字。
她破涕为笑,将扳指郑重戴在拇指上。
“姑娘,四阿哥在亲自伺候四福晋擦洗身子,不让奴婢们帮忙。"桂嬷嬷焦急踱步而来。
婉凝唇角笑意愈甚:“让他去吧,是他欠娴儿的,今后若小阿哥平安降生,我定要将小阿哥的尿布仍他脸上。”
“桂嬷嬷,盯着佟佳氏,若她有孕,让安插的探子想法子除掉孽种。“婉凝眸中凶光毕现。
“这姑娘,毕竟是四贝勒后宅家事,又事关皇族子嗣,若东窗事发"“怕什么?我无父无母烂命一条,发就发,届时你们全推我头上即可,我不怪你们。”
“姑娘,您是郡主与额驸唯一的血脉,奴婢即便死,也不会供出您,您放心。″
“桂嬷嬷,今后我若有任何不测,你带着她们去寻四福晋,她定会给你养老送终,知道吗?”
桂嬷嬷摇头:“您去哪,奴婢就陪您去哪。”“嬷嬷"婉凝抱着桂嬷嬷低声啜泣:“娴儿为何还不苏醒,我怕她死了…若她一尸两命,我再没脸与胤祸成婚,我完了.…”桂嬷嬷轻轻安抚姑娘轻颤的后背,垂泪不语。十月二十六清晨,婉凝坐在床榻边,随手抓起茶盏,狠狠砸向走到门外的恶心背影。
“四贝勒,祝您和侧福晋早生贵子,举案齐眉!”苏培盛用拂尘小心翼翼掸开爷后背的茶渣。爷明明能躲开的,却生生站在原地挨打。
“东叔,四贝勒大喜,你跟去鞍前马后帮衬着。"婉凝幽幽开口。“奴才遵命。"伺候婉凝的老太监东林呵腰,站到苏培盛身侧。苏培盛客套颔首,东林是八福晋额娘身边的老人儿,郡主过世之后,八福晋身边养着这几个老人。
八福晋哪儿会这么好心派人帮衬,摆明就是让老太监监视四爷的一举一动。显然八福晋对四爷所说的梵华楼真相,一个字都不信。见四爷不曾拒绝,苏培盛只得客客气气领着老太监一道回府。四贝勒府张灯结彩,因着入门的侧福晋身份贵重,又是万岁爷赐婚,今儿可谓是宾客齐聚。
侧福晋入皇玉牒,是正儿八经的皇家人,就连侧福晋所出的子女,也并非庶出,而叫侧出,与嫡出子嗣几乎享受同等待遇份例。更何况四贝勒侧福晋姓佟佳。
梵华楼内情,并未传扬开,京中只盛传四贝勒与表妹青梅竹马,情难自禁,佟佳氏委曲求全,竞被人传为佳话。
而四福晋那拉氏,倒是成为横亘在这对青梅竹马之间的绊脚石。佟佳氏今日出尽风头,万岁爷不仅赐下八抬大轿,贝勒府更是大开中门,迎她入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居所在西北角,虽装潢得富丽堂皇,比福晋院更为宽敞奢丽,却距离四表哥居所最远。
拜天地行佳礼之后,佟佳氏忐忑等待四表哥掀开红盖头。盖头被掀开那一瞬,佟佳氏羞涩抬眸,如遭雷击。只一瞬错愕,她瞬时笑眼盈盈:“太子爷。”“怎么?看到是孤,你很失望?“太子穿着一身月白常服,似笑非笑看向美人。
佟佳氏满面娇羞:“失望什么?妾身本就心心向明月,四表哥岂会不知妾身心上人究竞是何人,只是妾身此生注定无法光明正大陪伴在太子爷身边。”“原想着在远嫁之前见见您,可妾身对太子爷爱慕至极,情难自禁,是妾身不知廉耻。”
“原想着春风一度之后,悄然离去,可四表哥却将这件事闹到御前,妾身宁死也不能牵连太子爷,只能委屈四表哥背下污名,妾身对不起四表哥,更对不起太子爷。”
“原想投缳自尽,可一想到再也瞧不见您,妾身又舍不得死,想着苟活着也罢,余生即便多看您两眼也是好的。”
美人欲语还休,娇媚含泪,胤扔软下心肠。“爷,妾身信期未至,这几日身上总觉恹恹,怕是已怀上您的骨血。”佟佳氏并未扯谎,这一个多月来,她并未坐以待毙,而是一碗碗坐胎药服下。
那日太子又是那般激狂,要了她四回之多。她在事前也曾服下助孕之药,十有八九有身孕在身。胤初眸色微变,抬手扯开她嫣红婚服,欺身而上:“八字没一撇之事,待爷安排人确诊再说。”
“今后你这院子会单独砌一道墙,与四弟的后宅隔开,独自成一方天地。”“都听爷的。"佟佳氏心底苦涩,她竞沦为太子的外室。如今彻底走投无路,她强忍着身上不适,使劲浑身解数取悦太子。福晋正院内,胤镇换下吉服,对着空空如也的内室发呆。“爷,车马已准备妥当。"苏培盛已换上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