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拔步逃离西厢。羡蓉与穗青二人已将马车停在庄子门口。
楚娴屏住呼吸,慌乱钻入马车内,蜷缩在车厢角落。“走,快些走.走啊"她哑着嗓子催促。
羡蓉焦急策马扬鞭,马儿吃痛扬起蹄狂奔。“姑娘,打道回府吗?”
“嗯。"楚娴哽咽。
密林内,数道黑影如影随形,血滴子们跟随林姝三人穿街走巷,随着眼前街巷铺面愈发眼熟,血滴子们面面相觑。
“奇怪,林姝怎么进了四阿哥府邸?”
“统领,林姝的马车从专供福晋正院的角门进去了,还追吗?”“你等等,我有点乱,好乱,容我捋捋“血滴子统领一头雾水。“你们在附近把守着,若林姝离开,务必跟上,四阿哥有令,若见到那旗人男子,杀无赦。”
“我回庄子禀报,忒奇怪,撞邪不成"血滴子统领蒙圈离去。庄子内,苏培盛翘首站在门口,不住朝庄子大门张望。爷当真爱煞林姝,竟冲冠一怒为红颜,下令诛杀林姝夫婿,强夺臣子妻。无法想象四阿哥若执意抢夺寡妇回后宅为姬妾,会掀起多大风浪来。苏培盛吓得冷汗涔涔,腿肚子直哆嗦。
“苏公公。“迎面飞来一道虎背蜂腰的魁梧身影。“哎哟,你怎么才来啊,头呢?那混账项上人头何在?”“公公,林姝从西北角门入了四阿哥府邸,我们在外把守,她定还在福晋正院内。”
“什么?"苏培盛脚下一踉跄。
与此同时,西厢内传来杯盏碎裂脆响。
苏培盛惊得拧身冲进屋内,但见四阿哥阴沉着脸,衣襟已被残茶浸透。“立即回府。”
胤祺惊怒交加,那拉氏唤林姝去府邸做甚?林姝已被那拉氏父女当成玩物,那贱妇又想对她做甚!胤祺怒不可遏,飞身跃上马背,风驰电掣赶回府邸。这边厢楚娴沐浴更衣之后,心事重重躺在贵妃榻上发呆。砰地一声,房门被踹开。
楚娴吓得坐起身来,拢紧半透的燕居纱衣。一抬眸,恰好与一双黑沉沉的墨眸对视。
“爷怎么回来了..“楚娴压下恐惧,缓缓踱步走到四阿哥面前。胤祺目光逡巡屋内,却并未看见林姝的身影。苏培盛领着数名大力太监围在门口,尖着嗓子道:“福晋,府里有刺客潜伏,四下都已仔细搜查过,只剩下您的院子没搜。”“哦,你们搜吧。"楚娴接过穗青递来的斗篷,裹紧身子。苏培盛虾着腰,往屏风后探头探脑,甚至趴在地上,检查拔步床底下是否藏人。
碧纱橱五斗柜被逐一掀开,却始终瞧不见林姝三人的身影。“苏公公,福晋正院的奴仆都已唤来,拢共十五人。”“十五?“苏培盛拔高声线,满眼震惊。
怎么会是十五?不可能啊!
福晋正院在册仆从拢共十五名,若全在这,林姝三人又去哪儿?血滴子已将府邸四周严密监视,插翅难逃。“可有外出的仆从?”
“苏公公,拢共十五人,全都在此,都有腰牌,您到底要查什么?"春嬷嬷似笑非笑与苏培盛对视。
四阿哥今日气势汹汹前来福晋正院,一来就将正院里的仆从齐聚在院中,与其说是寻刺客,倒不如说在寻人。
四阿哥到底在福晋正院寻谁?
“不对阿"苏培盛一头雾水,低声咕哝,满眼震惊垂下脑袋。不对,若林姝三人本就在福晋正院内.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涌出,苏培盛吓得毛骨悚然,目光忍不住飘向那十五个仆从。
最终落在穗青右手背,庄子里的那个穗青烫伤过手背,还是他取鸡蛋壳里的凤凰衣敷在穗青伤口。
兀地,苏培盛瞳孔骤缩,如遭雷击。
福晋正院里的穗青右手背靠近虎口的位置,果然也有一道铜钱大小的烫伤,甚至伤口上的凤凰衣都没撕下。
苏培盛倒吸一口凉气,将目光落在羡蓉身上,果然…正院里的羡蓉脖颈上有红印子,而庄子上那位羡蓉脖颈儿上也有被庄子里嗡嗡乱飞的蠓虫叮出小红印子,两个羡蓉脖子都有一道指甲痕压出的十字印迹。既然羡蓉穗青是她们,那么林姝呢?林姝又是谁?苏培盛目光在剩下六个年轻奴婢脸上来回逡巡,猛地拧身看向屋内。在这座福晋院里,能让羡蓉穗青两个正院掌事大丫鬟纡尊降贵跟随左右之人,只会是四福晋,是那拉氏!
荒谬绝伦,林姝与那拉氏南辕北辙。
林姝绝不可能是福晋那拉氏。
林姝竟是福晋那拉氏.…
苏培盛压下震惊,偷眼看向四爷,爷此时面色阴沉得疹人,负手静立于屏风前,背对着那拉氏。
“呵…极好。"胤祺怒极反笑,羞愤冷笑着拂袖而去。不曾想他竞被那拉氏当成猴子戏耍数月,此刻他羞愤得恨不能将那拉氏撕碎。
她怎么敢!
竞以林姝的身份接近他,对他极尽勾引!
妄图让他为她心醉神迷,神魂颠倒。
她怎么敢!!
胤祺怒不可遏回到前院,一把扯出藏在袖中贴身收藏的荷包,撕碎。随着裂帛声响起,一缕被扯碎的青丝散落开。满地荷包碎片与断裂青丝狼藉。
火急火燎的苏培盛一只脚才踏入书房,迎面飞来茶盏,他吓得缩起脖子。“爷"苏培盛战战兢兢,不开戳破林姝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