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裴寂与法雅又为何定下同富贵的约定?东宫又怎知,法雅会入长安?她拿疑惑的目光看向王阿存,王阿存却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样,道:“太子在并州时,见过这法雅。当初裴寂高升,便有这法雅之功,炀帝信任这法雅。如今,并州有太子的人,知晓法雅意图,那些人便把消息传回了长安。”“这些话,是魏徵他们让你说的吗?”
“不是,但,他们知道。”
王阿存目光落在前方,又说:“他们知道,我会告诉你。”“那我岂不是又欠东宫人情了?”
李星遥叹气。前头才说,要“博爱",要与所有身份立场或相同或相悖的人扯上关系,后脚李建成的示好又来了。
太难了。
她直呼头疼。
王阿存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等到回了通济坊,她回想今日种种,同李愿娘说了。李愿娘沉吟片刻,道:“冤有头债有主,如果真能就此贬了裴寂的官,也算大功一件了。”“可我真不想让东宫把人情算在我头上。”“她们说是为了你,你就真以为是为了你?只要你不承认,那便不是为了你。”
李愿娘堂而皇之说了一句"耍赖”的话。
不好告诉李星遥,其实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那法雅为何此时闹着要进长安问裴寂要官爵,又为何东宫这么及时能得了消息。还不是因为,她在背后“使坏”。
铸币权,是天子的荣宠,是对有功之人的额外优待。裴寂领了铸币权,却将权力分享给了第三人,这在官场上,是大忌。概因铸币一事,时常与造反关联。
她这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东宫只知,裴寂将钱币给了法雅,却不知,这法雅分了铸币权,继而滥造钱币。事情若捅出来,裴寂怕是不止要被谪贬为右仆射了。但愿,他能跌得更深。
“仆射之位,多少人眼红。一左一右两个,表面和气,背地里不知较了多少劲。此次裴寂遭难,萧仆射定然不会无动于衷。阿遥,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往萧家去。”
“都听阿娘的。”
李星遥应了。
李愿娘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说起萧家,你知不知道,你二兄怎么了?前几天我随口问了一句萧四郎,结果他同我说,他不认识萧四郎,他们两个闹别扭了?”
“是闹了一点小别扭。”
李星遥想起那句“不要往萧家去”,怕她担心,便不欲多说。左右两个人的事,她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们两个自己会解决。既然提到萧义明,她便找到赵端午,多问了几句。赵端午还是那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绝口不提萧义明的名字。李星遥拿他没办法,见劝不动,也就随他去了。
给朝廷的砖总算交完了,抽空李星遥还去明德门外看了看。待看到那些青砖被一层层垒起,高高的城墙连带着长安城都好似亮丽了不少,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
这便是长安城的门面啊,这便是,她穿来后,带来的改变。但愿,以后所有的城墙都为砖所砌,但愿,长安城里,家家都能住上结实的砖房子。
从明德门回去,她找来赵端午,说了两件事。其一,煤矿和砖窑的排水设施有待改进。砖窑这一块好说,毕竞在自己手上。到时候该用水泥提前做硬化便用水泥做硬化。只是煤矿里的排水设施,是平阳公主所建,若有改动,多少应该知会平阳公主一声。其二,水泥硬化过的地面,经过几场暴雨,便能表现出其坚固来。届时水泥一定走俏,因此势必要提前囤积石灰石,提前造好水泥。“但这样一来,就需要人。二兄,我想把城南的人聚集起来,让他们来我们家做活。”
“我们家?”
赵端午被吓到了。
“不是通济坊的家,是我们家的矿,我们家的窑。如今曲池坊里已经有煤矿和砖窑了,虽说,砖窑上都是临近几个坊的叔伯婶婶们,可一个砖窑,到底不能将所有城南的人囊括进来。我先前留意过了,有的人还是在城中做活,像阿姐一样往返于城南城北,又或者,去城外很远的地方做活。”“其实老早之前我就有这个想法了,一方面,用近处的人,稳定,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对应到人。另一方面,也是我的私心,我不想每次买东西,都只能大老远去西市东市了。说白了,咱们城南太荒芜,所以朝廷不愿设立市集。若城南热闹起来了,说不得,小集市就建起来了。”当然,梦想中的夜市,大概率不会有。可,一口吃不了大胖子,慢慢来,她有信心。
“那,此次找人造水泥,我便专门挑城南的人?”赵端午一听,眼睛也亮了。他早就受够了城南无聊的生活,要是城南人多起来,市场建起来,那他便有口福了。
当即就应了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清醒了。
让城南变热闹做什么?城南热闹了,人岂不是就多了?人多了,身份暴露的风险岂不是便变大了?
瞬间又推翻了心中想法。
李星遥不晓得这其中的考量,还"傻乎乎"的等着城南的人上门做活。等木已成舟,知晓“大都是在达官贵人府上做活的,说贵人们手上漏一点,就能吃一年,所以都不愿意来",叹口气,她表示接受。可,想一想,还是有点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