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很是风靡,我晚了一步,结果便排到后头去了。还是圣人留我们用饭,我才第一次吃到铁锅炒的菜。李小娘子,你这铁锅可盘活了无数要死不活的食店,如今长安城里,各家食店的生意皆蒸蒸日上。”“那便请宇文侍郎多多为我这铁锅说些好话,好让我这铁锅,卖的更多。李星遥从善如流,无意一瞥,却发现,王道生打磨铁锅的动作好似变慢了。回想刚才种种,她明白过来了。
这是在故意报仇呢。
记得之前萧义明说过,宇文家的马车差点撞了王阿存。可,这些事,她还是从萧义明口中听说的,王道生又从何得知?难不成,那日,他就在附近?
可,既然在附近,为何不出面?
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想,刚想委婉开口提醒一句,稍微快点,就见,王道生的动作一顿。
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他回头。
下一瞬,人僵住了。
“王小郎君?”
李星遥着实惊讶。
王道生手足无措,像是心虚极了,咽下一口口水,气急败坏,道:“你怎么来了?”
王阿存停在远处没有动。
李星遥有些狐疑。
转念一想,这父子俩个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他们之间,本就有裂痕,那裂痕并非一朝一夕能修补。王阿存,大抵已经习惯了王道生不在,此时猛然见到,应是没有回过神。
再者,王道生身上还背着倒卖阿嗔的罪。
“小兔崽子,你发什么愣呢。你说,你是不是打听到我在这里,故意跑来问我要钱的。我可先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走走走,赶紧走。”王道生已经大步流星往前,推操着王阿存,嘴上还骂骂咧咧了。李星遥心中久违的烦躁再度涌现。
理智记得,宇文士及还在,闹得太难看,大家都颜面无光,她上前几步,拉住了王道生,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半提醒半威胁道:“你上次说了,你要做个人的。”
“我……”
王道生脸一会红一会青的,他冷哼了两声,挣脱开来,极为不要脸又极为傲气的说了一句:“我现在,就是不想当人!”“你!”
李星遥气了个半死。
仅凭她一人之力,拉不住王道生,她干脆也不拉了。正准备转移目标,将王阿存拉走算了。王阿存却出了声:“为什么卖阿嗔?”为什么卖阿嗔?
李星遥愣住了。
她只觉,这话听起来,似乎与往日里有些不同。下意识的,她抬头看王阿存。
却见他一向淡漠的眼眸里,有了些许波动。那波动太小太小,恍若星辰陨落时,最后散发的细碎的光,顷刻间,便消失不见。这样的王阿存,让她有些陌生。
“我……”
王道生面红耳赤。
“你管我!”
他大发雷霆,胡搅蛮缠,“我是你老子,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头驴而已,卖了就卖了,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滚,赶紧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边说着,他甚至捡了一根棍子准备去抽王阿存。“住手!”
宇文士及出了声,他将这一场闹剧看在眼里。原本没打算出声的,毕竞别人家的事,又是在李小娘子的铁矿上。可,眼看着事情控制不住了,他开了口,又让自己的护卫将王道生拉开。
王道生骂骂咧咧,那棍子却再也打不到王阿存身上。“你便是王珪的侄儿,一箭双鹞的那位王小郎君吧?”宇文士及显然已经猜到了王阿存的身份,像是有心活跃气氛一样,他又道:“上回在左清道率府,我见过你。好射艺,也,好相貌。”“改天若有空,咱们比拼比拼吧。李小娘子,我先回府,锅,之后从铺子里取也是一样的。”
李星遥忙应下。
等宇文士及走了,她思来想去,对着王阿存道:“咱们走吧。”见王阿存不动,又提醒了一句:“走吧,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要说。再不回去,坊门就关了,你同我一道回去吧。”王阿存这次转了身。
李星遥松一口气。
可,回去的路上,王阿存明显的沉默让她有些无措。想说,你阿耶脾气暴躁,与他计较是给自己找气受,你别搭理他,以后与他少来往。可,才起头说了一个“你阿耶”,便见王阿存垂下了眸子。唉。
她决定,还是不说了。
“裴寂可能会被谪贬为右仆射。”
冷不丁的,王阿存却出了声。
李星遥从阿花身上侧过头看他,又听见:“太子本有些为难,可被魏徵劝服了。裴寂早年在晋阳宫做副监时,曾有一位老友。那人乃是一位僧人,名唤法雅。裴寂与法雅曾约定,苟富贵,勿相忘。圣人曾予裴寂自行铸币的权力,裴寂所铸之币,大半都给了这还在并州的法雅。法雅贪婪,近日准备来长安问裴寂要官爵了。”
“你的意思是,法雅拿了裴寂所铸之币,又打算以此为把柄,威胁裴寂给他谋个官职?裴寂若从,那你们便有把柄,若不从,法雅便会将裴寂的把柄公诸于众?”
可,好像有些说不通。
李星遥摊开了细想,裴寂从前是晋阳宫副监,如今是李渊身边头号大红人,以他的本事,想谋个官职,早就可以做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