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还没出虞部司,虞部司门外,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一个殖菜坛子炸了。
霎时间,漫天酸味笼罩,人人尽捂着口鼻,或用力挥散那浓郁的叫嚣着往人身上每一处角落钻的酸味。
“酸死了酸死了!都闻到了吗,咱们长安城的虞部司,酸死了!啖狗屎穷措大,想要耶占崽田,明抢就是。明抢来钱多快啊,还安排什么官府文书?文书你倒是给啊,羞答答风月场的老客,非要装无辜儿郎入门头一回。不给就打,妇酸好酸!”
“狗鼠辈贪心不足,人家才十来岁啊,人家发现一个矿,是人家的运气,你们要是酸,赶紧吃口殖菜,把自己噎死。重新投胎来一回,你们也能发现它十个八个矿!”
“来啊来啊,都来闻酸了,来啊来啊,都来看官府大郎君们欺负小娘子了!”
在虞部司外潜伏的原本准备上场的诸人面面相觑,众人心声:这人,到底谁啊?怎么抢了他们的活。驸马爷安排好的,由他们冲上去,择机叫骂。现在,还骂不骂?
弓。
赵端午用唇语说出了一个字,于是众人对视一眼,迅速散落在人群里,跟着一道叫骂。
一时间,叫骂声不绝于耳。
李星遥傻眼了。
她盯着正盯着跑出来看事态的虞部郎中的王道生,心中实在震惊。没看错的话,那酸酸的殖菜坛子,是王道生拿来的吧。“都安静,安静!”
虞部郎中一个头两个大。眼角余光却瞥见,南衙禁军来了。心中一惊,果然看到,不远处,裴寂的马车紧赶慢赶而来。赵端午立刻拉着李星遥缩在了某个角落里。“二兄。”
李星遥心猛地一沉,裴寂来了,坏事了。
心头捏了一把汗,她两只手也不自觉攥紧了,定定地看着裴寂下了马车。裴寂黑脸,大斥:“袭击官府,煽动人心,胡言乱语,都给我拿下!”禁军闻声而动,眼看着场面要乱起来了,不知是谁往裴寂身上砸了一颗臭鸡蛋。
裴寂大怒。
“所有人,笞三十!”
“尚书令有律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