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金,两三年都不出闺阁半步。
为此事,婉儿母亲身旁也总是有人反复劝说:
上官婉儿目光挪回武大人面容上,眼底流波清澈,却是坦坦荡荡。
自己如何走出来的……
可,任凭那扮猴的汉子累的满头大汗,任那护院队长喉咙喊到冒烟,那小楼全无响动。
也挺普通。
观察小院的那双眼睛颇为灵动。
在云中之地安顿下来的当夜,满面倦色的母亲出现在床榻旁,轻轻拥着她,待确定她是醒着的,才温声细语地劝说着:
“可婉儿你……”
关外云中之地。
窗台后的女孩‘嗯’了声,像是受惊的小猫般退了回去。
上官婉儿轻咬下唇,她扭头看向一旁散落的字帖,嗅着各处飘洒的墨香。
“娘,”上官婉儿突然问,“那幅引来他们搜查的笔帖,还能找到吗?”
‘上官仪今日斩首,上官家上下流放云中!’
她如此想着,不断想着,盼着东天天明的时刻,却等了一个又一个朦胧的睡与醒。
日头西斜、文会散场,婉儿母亲送宾客归来,看到那木楼的房门开着,面色顿时一变。
“那就,多谢上官姑娘。”
“罢了,”婉儿母亲的笑意多少有些苦涩,“先让她静静,我再去找她谈谈心。”
莫要再提起前事,此事与你并无干系。”
婉儿,娘如今只有你了。’
那年,不过六七岁的上官婉儿离了长安。
上官婉儿略有些哭笑不得,言道:“便是握不住笔,写不成字,且害怕去提笔书写。”
护卫队长大手一挥:“男儿立世岂能畏缩不前!”
“怎么突然问这个,”母亲快步向前,忙道,“此事已经过了婉儿,咱们如今已经在云中安家,距离长安虽远,却也胜在安宁。
实际上,这位母亲也时常去劝说自家女儿,想让她外出走走,与人接触。
‘你写啊婉儿。’
“婉儿!来人!快来人啊!”
“谁若是能引得我女儿自楼中出到院子,自有重谢。”
……
上官婉儿记得,那一路她都是这般,迷迷蒙蒙、不知所措。
那道黑影出现在身侧,用颇为温柔的语调,让她抄录下一幅字帖。
他们所在的镇子早就传开了。
虽然这里的文人数量着实不多,但多少也是有些的。
自是上官婉儿。
这几位护院摆几个雄壮的造型,展露出各自发达的胸肌,古铜色的皮肤泛着淡淡的光亮。
武大人面露恍然,随后看着上官婉儿那纤细的手指,忙问:
“现在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吧,明日面圣,可容不得出半点差池!”
母亲快步向前,刚走了两步,便看到了蹲在曲水溪流旁的小小身子。
上官婉儿看向窗外,似乎不太愿意回忆起这般往事。
上官婉儿静静坐了一阵,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缓声道:
她因模仿祖父运笔得了称赞,便废寝忘食地拿着笔杆书写不停,只是为了更像一些。
众女眷也是连声轻叹。
三年的闭门不出,这双眼睛的主人已恢复了大半的生气。
“想出来逛逛吗?你整日在屋里,可是憋坏了。”
“初离长安时,我与母亲一同坐在囚车中,被大批兵卫押送着,与族人们一起朝着关外行进。
“大人请看,”上官婉儿右手食指摁在面前的书桌桌角,看似没有用力,只是轻轻下安,那桌角却突然断裂。
上官家虽遭了难,但此前也是宰相门庭,这些官差也不敢怠慢。
长安城太极宫宫门附近的大宅厢房。
转过身,她迈着轻盈的步子去了不远处凉亭,在那些文人留下的墨宝旁略微徘徊,又取来了一张空白纸张,端来砚台、润好了毛笔。
上官家选择的落脚之地也是离长安最近的大榛,来往商旅颇多,是西边的人们想去长安的必经之途。
“看看,都看看,”武大人看向一旁侍卫们,指着上官婉儿笑道,“这就叫专业。”
在长安城中,人们一提起云中,往往就会提到云中荒漠的苦寒,谈到云中各处潜藏的古老遗迹。
“娘,我也是上官家之人。”
“上官姑娘,”武大人笑道,“那时你还年幼,这事与你也无关。人嘛,要向前看,多少还是看开些。
上官婉儿差些笑出声。
“婉儿?”
“我不懂权斗,也不通政事,但也想为家里做些什么。”
上官婉儿轻吟一声,嘴边笑容也总算恢复了少许童真,她道:“随便写几个字便是,已经很久没动过笔了。”
婉儿浑身在颤抖,笔尖抖出的墨侵染了那洁白纸张,但那墨滴尚未滑落,她已无力地趴倒。
有个年轻点的汉子小声提醒:“大哥,您的猴前两年不是就放了,咱们改行当护卫了。”
恍惚间,她又回到那个午后。
“夫人,小姐总是把自己关在房中,长久下去怕是会出问题。”
片刻后。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