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蔗扑到何玉娘怀里。
晚上,陆挚下值回来,知道了此事,他眉头轻抬,反应甚是平静。陆蔗便也以为这一关就过了,直到饭后,陆挚吩咐自己:“明日你卯时起来。”
陆蔗有些摸不准陆挚的意思。
晚上,云芹和她看地图,她指着江州:“江州知州是你邢叔叔,汪净荷也住这儿,到时候,你替我见见她。”
陆蔗应答,又想起陆挚的吩咐,问云芹:“爹明天要我卯时起来是为何。云芹笑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陆蔗:“好吧。”
她平日卯时三刻起来,如今天气渐凉,卯时,她忍着困意把自己从床上拔下来,心内疑惑愈盛。
陆挚没让她再猜,一个大早,他扔了个水囊给陆蔗:“走吧。”陆蔗:“去哪?”
陆挚:“沿江边一圈。”
陆蔗暗道,这真是亲爹。
陆挚已经跑了起来,陆蔗吸一口气,跟在他身后,起初还好,到了八.九里,她累得不行,忙道:“爹,我要歇息会儿。”反观陆挚,气息十分平稳,他掐算时间,说:“明天还是卯时,如何?陆蔗摆摆手:“太累了。”
陆挚等她缓过来,才缓声说:“你与你祖母要去陌生的地界,外面并非只有良善之人。”
“我和你娘会请侍卫护卫你们,但,我希望你也能护住自己。”陆蔗忽的发现,原来父亲并非平静。
他想让自己更强悍一些,以防万一。
她眼神渐渐坚定,说:“好,明日还是卯时。”陆挚一笑。
自这日起,陆蔗每日晨起跑步,有时陆挚起晚了,她就和丫鬟、卫徽去跑步。
小半个月后,陆蔗才跑完洗了澡,家里早饭冒着热气,就看云芹托着一个碗,里面放着四张折起来的纸。
陆蔗:“这是什么?”
云芹:“这是你的表字。”
陆挚刚贴好胡须,颔首。
本来云芹和陆挚想在陆蔗十八岁时给她表字,只是如今,她十八岁生辰会在成都府过,就提前了。
云芹指着纸,说:“你选吧,抓到哪个是哪个。”陆蔗有些好笑,问:“四个都很好听吗?”云芹:“好听。快想破我脑袋了。”
陆挚撇过脸,无声地笑了下。
陆蔗犹豫了许久,拿起其中一张,一鼓作气展开,只看纸上两个字:青筠。筠,即是竹子。
她的名,是从小到大云芹和陆挚对她的寄托,而她的字,则是因为她长成了竹子。
陆蔗小声念:“陆青筠,陆青筠……”
她忍不住哽咽,差点就想说自己不去成都府了。但她在节节攀升,终究会探到自己的天空。陆蔗匆匆抹泪,小自尊发作了,觉得哭起来怪丢人的,她转移话题:“真好听,我喜欢。另外三个是什么名字?”
云芹:“这个嘛。”
陆挚赶紧替云芹收纸,陆蔗意识到不对,抢过其中两张,打开全都是“青筠″二字。
不用想,最后一张肯定也是“青筠”。
陆蔗哼了声:“好哇,又哄我。”
云芹:“嘿嘿。”
既是陆蔗想去成都府,姚端写信送回成都府。他如今暂住淮州驿站,趁河面未完全结冰,就回盛京。在他离开前,陆蔗前往道谢。
姚端:“你客气了。"毕竞陆蔗去成都府,就不会那么快定下婚事。想到这,他眉宇笑意轻快,自己倒没察觉这点。陆蔗却一下从他眉间变化里,发现了他为何欣喜。他很老成,可有些时候,他不经意泄露的少年气,却也很可爱。她忽的无声一笑,似是不经意般,说:“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觉得你比我大,不跟我玩的事么?”
姚端一直记得。
因为那时才说完他就后悔了,可是年纪太小,放不下脸面。他轻轻蹙眉,说:“年少狂言,莫要当真。”陆蔗:“不,我觉得挺好的。”
姚端后背一凉,屏住呼吸。
陆蔗又说:“假如真有那一日,我们各有自由,对么?”姚端怔忪好一会儿,眼眸轻颤。
他原以为陆蔗会再次掐灭所有征兆,只是,她方才说的“那一日”,正是暗示成亲之日。
这便是柳暗花明。
他又记起陆蔗所说的"下一代",正该此时表态。大家族的冗杂,不该成为重担压在她身上。于是,姚端朝她重重一揖,道:“是。我承诺,我家这一代起不会如上一代,必不拘着你。”
他太认真,陆蔗本来心心境再平,也难免赧然。她清清嗓子:“我是说′假如。”
姚端一笑:“假如′二字,足以令我欣喜万分。”这话落,两人才意识到这话的分量。
他们一个看地面,一个看鞋尖,不敢相视,却又想看看彼此,目光闪烁。再没了方才的坦荡。
陆蔗知道,年少的心动,能化成一种愿意与他走下去的决心,就足够了。第二日清晨,姚端带人来陪陆蔗跑十里。
云芹听陆挚说后,非但不着急,兴奋得没了瞌睡虫,起来看热闹。家门口,陆挚轻拧眉头。
没一会儿,卫徽先陆蔗回来,说是陆蔗和丫鬟几人在后面散步。陆挚背着手,朝那个方向走去。
卫徽擦擦汗珠,说:“夫人,我先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