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雇别人,并不缺人。都把人家送到东院自己开的小门,死活不肯付钱。婆子冷笑:“那你说要给我多少钱?”
何大舅妈:“一百文。”
不承想,婆子并非真傻的,她啐了一口:“呸!你家好歹是村里大户,连一百文也压我,羞不羞!”
门口,李茹惠本想上前说这一百文自己出,免了这场争执。韩银珠看出她的意图,嗤笑:“你可别,那一百文不如给我。”李茹惠:“好歹是公公寿宴,闹开也不好。”韩银珠:“咱是官老爷亲戚,谁敢瞧不起。”下一刻,何大舅妈也对婆子说:“你知道我侄儿谁吗,我侄儿是淮州大官,到时候弄不死你!”
云芹、陆挚和陆蔗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声。何大舅妈所说也是村里皆知,那婆子有些惧,不知是否该继续争辩。见状,陆蔗冷冷说了一句:“我没听说我爹是这样的人。”门口几人愣住。
拿人发威却被听到,何大舅妈语气弱了,说:“也不是这样…婆子从来人形象里辨别一二,忙朝陆挚跪下,说:“青天大老爷!这家真是欺负人!”
陆挚扶起她,听她讲了一遍事由,又得李茹惠应证。他道:“有言在先,舅母,请还了钱。”
何大舅妈不情不愿地结钱,此事方了。
李茹惠问云芹:“你们怎么不从大门那过来?”今日大寿在正堂,大门那边热闹。
云芹笑说:“那儿人太多,才想走这边。”韩银珠眼珠一转,热络得不行:“快进来,家里一直盼着你们。”陆蔗虽没说什么,却撇着嘴。
云芹知道她有情绪,等韩银珠几人走后,她问陆蔗:“今日来吃好吃的,什么事惹得不开心了?”
陆蔗:"何家是不是总用爹爹的名头行事。”她不想亲戚拿自家欺负百姓。
陆挚笑道:“不过拿我放狠话,我自不会这么做,久了他们说的话也没人信。”
陆蔗:“要防微杜渐。”
陆挚并没有因为早就预料到,就笑陆蔗白白担忧。他回陆蔗:“好,很快何家就不敢了。”
陆蔗:“很快?”
云芹笑说:“我们今日来,也为这事。”
陆挚颔首,说:“宾客里有一个叫何家坑了钱的,到时候他闹起来,我令何家人还钱,只消这回,日后定少了许多事。”他先前已事先知会何家人,不该恃强凌弱,却也知道,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应付这情况,就得用简单的办法。
若还有人不信,只要何家的门路走不通,再傻也反应过来了。陆蔗:“那我们要做什么?”
云芹嗅嗅空气里食物的香味,说:"吃饭啊。”陆蔗笑了出来。
陆挚官职惹出来的事,是该他自己解决。
这一日确也有许多人为陆挚来,纷纷见到陆挚并不偏颇何家。从那之后,何家再拿他发威,旁人并不信,何家渐渐认了,自不必详述。饭毕,云芹和李茹惠、邓巧君、韩银珠几人说话,陆蔗则与年轻女眷在一处。
何小灵承袭李茹惠的好手艺,绣花功夫极强。她做了个兰花香囊送陆蔗,针脚细密,香囊精致小巧,里头分出三层,能放三种不同的干果。
陆蔗很喜欢,在手上来回摩挲观赏。
她答应何小灵,回头勾勒一幅兰花绣样送她。何小灵欣喜:“那敢情好。哦对了,我家里以前有个绣样,叫虫子蛀了,你可以帮我看看么?”
陆蔗回:“好,那画大概多少年…”
话音未落,几个男青年朝她们走来,拱手行礼:“陆姑娘。”何小灵:“你们是?”
前面的二十来岁的男人说:“在下刘仲,淮州州学学子。”何小灵点头。
这次寿宴大,相对而言,何家地盘就太小,外面甚至打了七八张桌子。村里计较不多,男女分席没那么明确,他们在陆挚治下州府读书,见到陆蔗过来打招呼,无可厚非。
巧的是,刘仲在阳河县的州学读书,与陆蔗表兄何佩赟结交到一处。本来打过招呼便该走了,他瞥见陆蔗手里的东西,攀谈:“陆姑娘,这可是你所绣?”
陆蔗:“不是。”
刘仲说:“我想也不是。绣花再美,却是内宅妇人行事,我听说你擅长修画,师从荀大家,自然和别的女子不一样。”自己手艺遭这般贬低,何小灵很不舒服。
没等她想明白了,陆蔗语气平淡,问:“你说绣花上不得台面,那你身上所穿,不正是一针一线缝的、织的、绣的?”刘仲:“呃,这”
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惹陆蔗不喜,摆明真意:“陆姑娘莫气,我只是夸你手艺精巧。”
陆蔗哂笑:“你?便是王公贵族,我也不稀罕他们夸赞,更不用说你。你还贬低别人以夸我,实在巧言令色。”
刹那间,刘仲抽抽嘴角,还想说什么,左右同窗尴尬:“罢了罢了。”他犹豫了一下,与几人匆匆告辞,没了来时轻松。何小灵长长舒出一口气。
她笑着对陆蔗说:“我也不瞒你,方才我还想和他论一论是修画好,还是绣花好。”
“听你一说我才明白,甭管修画、绣花,古今都有大家,他不了解却擅自划分,果然可笑。”
陆蔗将香囊绑在腰间,笑说:“正是,我也并非霸道,不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