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家生奴婢,全靠取悦昌王得了不俗的地位,还能代昌王走动,着实叫其余人眼红。
如今倒好,陆挚一跃成新科状元,昌王府和陆状元之间,又添了姐晤。实则,昌王有心和新科状元、榜眼、探花打好交道,如无意外,将来的朝堂,多少有他们的影子。
可他心心内又对陆挚产生罅隙。
至于阳河县那些事,在他看来,就算不得什么,证据哪有那么容易得?再说,若敲登闻鼓真能如愿,全天下得多少人来敲。晚些时候,他和秦国公一道被叫进宫里,挨了皇帝一顿骂,便轰出去了。果然皇帝也不放在心上。
他们走的时候,大太监深深躬身,未敢看他们一眼。因他知道,禁军副统领、新任大理寺少卿杜谦等人,已在早上,暗中接了皇帝密令去往阳河县。
如今的平静,不过是一时的。
传胪大典第二日,朝廷宴请新科进士,同年拜团,称琼林宴。陆挚原以为宴上会有人聊起"登闻鼓破"的奇闻,然而关于此事,无人谈及。这般是最好,云芹不会遭任何危险。
但真无人交谈,他难免几分失落,她的奇事,本该有赞誉。<3再一深想,他也便清楚,如今这是山雨欲来,恐怕皇帝也在等这场暴雨。他面上不变,从容应对着场面,宴上作诗饮酒,自不必提。末了,陆挚同几个交好的透露,想添置个屋子。他如今不必再自己亲自去找,话一说出去,便有人替他牵线,找来合适的房子。
不过一来,云芹肚子大,不方便这时候折腾,二来,陆挚想按自己想法,修葺屋子。
所以看屋子的事,便断断续续,花了小一个月,也没定下来。而在琼林宴数日后,朝廷正式授予官阶,陆挚正式入了翰林院,任从六品修撰,充任户部主事官。
殿上,陆挚提衣摆跪下:“臣,领旨谢恩。”皇帝看着他,颔首:“平身。”
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其中,榜眼兼刑部书吏,其余二甲进士,有的留观翰林,也有的外派为官,同进士便外放了。王文青是二甲第七名,留翰林院观政、学习。至此,己巳科正式落幕。
授职结束后,陆挚同王文青去吏部领官袍靴子,王文青拱手,笑道:“弟恭贺拾玦兄。”
陆挚也笑:“同贺。”
陆续也有同科进士拱手道喜。
虽陆挚和榜眼一样除了入翰林,还身兼二职,也都是从八品,但本质不太一样。<4
各部各司都有主事官,负责处理各部基层的文书往来与行政杂务。户部主事官是小,却在户部,朝中用钱的文书,都得经过户部主事的手,足见是个肥缺。
这也是上一任户部主事卷入“罗刹案"的缘故,因他被革职,这个位置空了半年。
这段时日,各派系暗暗发力,想安插.上自己的人,却没想,皇帝直接点了新科状元任职。
陆挚想,若论派系,他应是“官家派系”。可天下不应该都是“官家派系”么。
见微知著,朝中并不如表面平稳。
他回想之前小传胪时见到的皇帝一一半头华发,胡须仅唇上两撇,略是稀疏发白,乍一看,好似也没有胡须。
只皇帝双眼深邃,精神焕发,像是只有四十多岁,依然能牢牢把控朝政。陆挚定了定心。
到吏部,他领了官袍,没有滞留,回家去了。翰林编修从六品,着青色官袍,并一双皂靴,因皇帝赐了象牙笏,不必再去置办,省了不少钱。<3
屋内,云芹拎起那套青色官袍,抖了抖,觉得都能穿下两个陆挚。陆挚笑说:“烦你给我改改。”
像段砚,就直接在外头定做官袍,穿起来更舒适,陆挚不为舒适,合身就好了。
云芹瞥陆挚的腰身,了然,就去拿针线。
陆挚却疑惑,说:“你没新量过我,如何知尺寸?”从前在长林村,他给云芹报过尺寸,眨眼间也要五年了。2五年时光,身体多少有变化。
云芹自有瞅一眼就估算尺寸的能耐,却说:“你和以前比,没怎么变。”陆挚:“说不定不一样呢。”
云芹:“你觉得,你胖了?”
陆挚呛了一下,当即否认:“没有。"<1云芹想,他穿官袍是要进出皇宫的,便说:“那量一次。”这下,他满意地张开手臂。<2〕
云芹用拇指到尾指的长度算,从他左肩量到右肩,确实和以前差不多,不过胸膛好像更结实点。
接着,手就从他胸膛量到腹部。
衣裳下的肌理,绷紧了。
忽的,他抓住她的手,低声说:“算了,不量了。"<2云芹笑:“说量是你。”
陆挚也好笑,却不承认,低头亲她。
这段时日,他偶尔自己纾解,却是规规矩矩的,没闹过云芹,最多就亲一杀。
突的,云芹"唔"了声,说:“踢肚子了。"<1“在哪?“陆挚小心把手贴在云芹肚子上,云芹按住他的手,两人指端相接。他宽大的手心,接了他们孩子的一脚。
这日开始,陆挚正式成为朝官。
状元虽是一个"好招牌”,但只是朝官的起点,而非终点。他秉持多听、多看、少说的原则,又因为只用了一日,迅速上手文书工作,同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