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袖子都没挽下来呢,他端坐在石桌上,一手点着石桌,目光淡淡。
秦琳磕磕绊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俨然一副夫子抽背学生的架势。
她好笑,从窗户那对秦琳说:“你叔叔从前是夫子,犯老毛病了,你别怕。"<1
秦琳听罢,更想哭了,这里怎么会有夫子!<2晚些时候,梨树巷的房东也来了。
他老还是六品寺丞,这几年官运不高不低,好在没叫“罗刹案"牵连,他觉得是陆挚住进宅子的缘故,叫自己免遭一难。之前陆挚中会元时,他也来过,把这将近一年半的租金,又添了点,打包了二十两,要送回来。
陆挚以不好违背契书为由,推拒了这点好意。房东讪讪,在院子里赖了片刻,实在天黑了,这才离去。他走后没多久,霍征来了。
霍征一下马,见梨树巷院子门扉半掩,便也没叫人,只拍门,道:“秦琳在这?”
陆挚就在院子里考校秦琳,听罢,他带着小孩过去。秦琳本以为得救了,但看一黑脸汉子,脸上还有一道扭曲的、厚厚的瘢痕,他顿时觉得,和陆夫子待在一起也挺好的。<2陆挚却早就巴不得送秦琳走。
听到响动,云芹也出门,霍征正向陆挚出示文书,可见是汪净荷主动说秦琳住处,请托他们接走。
这桩案子算不得小案子,汪净荷和秦琳或许将来一段时间内,没了自由。云芹问霍征:“净荷现在在哪?”
霍征言简意赅:“御史台。”
云芹:“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她?”
霍征:“久着。”
她又问:“那个鼓……”
霍征:“官家下令,莫要宣扬,你两位也不得开口。”云芹缓缓补出下一句:“我要赔钱吗?"<2霍征……”
陆挚看向别处,免得叫眼底笑意泄露。
见他沉默,云芹就默认不用赔了,放了一点心。秦琳也只能交给他们保护,云芹肚子大,不好蹲下,她弯腰给了秦琳一个香囊,说:
“把这个给你娘,带我一句话:我等与她叙旧。”白天乍然相遇,两人说的话,并不多。
她会等她的。
不多久,秦琳被抱上马,霍征几人来去匆匆,没了踪影。云芹方要进屋,见梨树巷里停着一匹玄色大马,马鞍辔头齐全,察觉云芹目光,它踢踏了一下马蹄,威风凛凛。
这就是御赐鞍马。
她好奇,上前摸摸健壮的马身。
可惜地方不够大,这般把它绑在巷子里,不够舒适,也可能被人偷走。陆挚跟在她身后,说:“我想在这儿暂时圈出一圈围栏,咱们搬走时再折走。”
云芹恍然:“搬走?”
他们此时手中的保兴金宝,能换得大屋子了。他道:“对,我想搬到内城,如何?”
云芹:“好。"内城好吃的更多。<1
不过这事急不得,外城尚且贵,内城更是寸土寸金,得好好找房子,却也不知与他们有缘的屋子是如何。
畅想了一下未来,云芹又问陆挚:“对了,这匹马叫什么?”陆挚:“还没想好名字,你来想?”
云芹:“小黑?”
陆挚:…”
上次云芹给骆清月取名却那般文雅,这次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了。看他那眼神,云芹忍着笑,还是说:“好吧,就叫黑……云?”陆挚默念“黑云”,心内倒喜欢,说:“好,黑云。那'白云'什么时候去歇息?"<2
云芹:……”
因怀孕,和以前比,她少出门,有时候拿烛灯一照,肌肤着实白莹莹的。听懂他调侃,她脸红了红,撇下陆挚进门:“这就去。”这一日,云芹和陆挚收拾到亥时,才准备睡觉。她侧躺着,和陆挚抵着额,本来已闭眼了,忽的又睁开眼睛,说:“我们现在,有好多钱啊。”
陆挚:“对。“帮她把眼睛合上。2
云芹闭了会儿,又睁开眼,说:“好多啊。”陆挚靠近,既然她是少见的睡不着,不若亲近一下。1黑暗里,两人鼻息交接,悄声亲着,须臾,他又啄了啄她唇角,她已经睡着了。
陆挚:“"“总觉得自己不如金银珠宝。<4却说传胪大典这日早上,昌王府。
赖矮子忘了平日礼仪,跑进王府中:“王爷!不好了,外头有女人敲登闻鼓,告阳河县那摊事!”
虽说当时人不多,但事关昌王,定有人捎带了话。昌王也才参与传胪大典,换下繁复的紫色朝服时,他一直在思索,皇帝点陆挚为状元的用意。
他分明听说,昨夜皇帝已经点头,让陆挚位列探花名次,一夜过去又提成状元。
这个转变,已让他心烦,偏赖矮子还大喊大叫。昌王瑞了他一脚,说:“愚蠢!”
赖矮子突的反应过来,也是,王爷在京中能耐,可不是他能想象的。就是登闻鼓被敲破,又算得什么。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哎哟,小的出身市井,眼界狭窄,叫王爷笑话了。”
昌王道:“你是眼界短,非要惹那新科状元的妻子。”赖矮子讪讪。
此事还得说回半个多月前,段府的婚宴,赖矮子当时找云芹,却吃了瘪,当即有人说到昌王跟前。
因赖矮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