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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1 / 2)

李公公手指来回搓磨着,上前几步,却又有几分为难。

“不必了。”江临渊双膝离垫,起身站立,向殿外走去。

他步下青玉阶,在殿前玉砖上,重新跪下。

皇上绕过御案,走至殿前,欲听他如何请罪。

可他等了半晌,江临渊都只是静静跪着,半句请罪之言也没有。

“好……好。”皇上拂袖,径直走出殿去,“你既喜欢跪在这,那便跪罢。”

皇上摆驾寝殿,宫人随侍,乾清殿只剩下值守的内侍,一时空荡起来。

日光敛去最后一点亮色,暮色聚拢,覆盖在青玉砖上,将江临渊一点一点拢进昏暗的阴影里。

宫里的更鼓敲了好几回,时辰流逝,夜色愈来愈深了。

天公不作美,竟在夜中下起了雨。

雨丝被风托着,在空中翻涌起来,灌进江临渊的衣袍之中。

有内侍从殿中探头,大着胆子出来,想为这位王爷递一把伞,可那内侍方出殿几步,便被江临渊喝止。

“站住。”

那内侍不敢再上前献殷勤,磕了几个头,将伞塞进怀中,连忙退回殿中去了。

落了雨也好。

江临渊想。

凉雨沁人,恰好能将昨夜那些在黑暗中滋生的欲念浇灭了去。

雨雾渐浓。

砖上积了一层薄薄的水,洇湿了衣摆,寒意从膝下漫开,一点一点往骨缝里钻。

江临渊皱起了眉。

却并非因为腿下的寒意,而是因为,他在斜挂的雨丝之中,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着一身月白色长裙,撑开一把淡青色油纸伞,踏着薄薄的水痕,向他走来。

“殿下,落了雨,怎的不带伞?”

她好像有些急,走的便快了些。衣裙飘动着,成为黑暗中唯一一抹亮色。

“殿下,天凉了。”

她说,好像是看到了他的衣着,在怪他穿得属实少了些。

“殿下,莫要着凉。”

她的声音中有急切的担忧。

“殿下,落了雨,便早些回家罢。”

她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殿下……”

她在唤他,越走越快。

脚下水痕斑驳,眼见便要滑倒。

他的心不自觉悬起来。

“啊……”

她忽然惊呼一声,几乎要摔在水中。

他伸手去拽。

眼前一明,他却已坐在卧榻之上。

卧榻旁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方才那个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

她俯着身子,正在为他膝上上药。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殿下若是再受伤,往后,便自己上药。”

她的声音有几分恼意,却依旧是柔柔地落下。

他好似笑了笑,握住了她那只上药的手。

他问她:“可当真?”

她不答,转过身去。

他忽然意识到,方才在雨雾中没有看清她的面容,她俯身为他上药时亦没有抬头,他竟还不知晓她的模样。

于是他松开手,扶住她的肩。

将她的脸一点一点转过来。

血红的耳坠在如玉般的脖颈旁晃晃荡荡。

他就快要看清她的脸了。

他微微用了力。

心口在怦然跳动着。

可她的脸却停在那里。

他有些急,用手去触她的衣襟。

手指回握。

人影竟消散得一干二净。

江临渊恍然回神。

往前望去。

唯有宫殿孤零零地伫立着,雨丝飘荡,无所可依。

偌大的皇城之内,熹光渐起。

他竟已跪了一夜。

有人在身旁推他:“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他转过头去,见是年幼的皇弟——江临钰。

“哥哥,你淋雨了。”此时这位幼弟正踮起脚,想将两手握着的大伞撑到他头上,可江临钰着实矮了些,江临渊即便是跪着,这伞也很难在他头上高高撑起。

小临钰尝试了几次无果,有些泄气,一不留神,踩上湿滑处,差点跌倒。

被江临渊不动声色地一手扶住。

“哎哟,”小临钰叫了一声,借力凑近了些,伸出小手,摸了摸江临渊的领口,好像被吓了一跳,惊道,“哥哥,你衣衫都湿了。”

他将眉头皱起来,向江临渊身后跑去。

“父皇,哥哥淋雨了!”

“母妃说,这样淋雨,会得风寒的。”

明仁帝正站在不远处,看见幼子跑来,俯身接住了他。

见江临渊还跪在此处,心下倒生出几分诧异,这儿子行事最无章法,从前罚跪,总会找些理由在夜半之时逃脱了去,这还是第一回,他当真跪到了天明。

袖口被小手拽住,皇帝低头,见是幼子扯住了自己的衣袖,正左右摇晃着。

“父皇,你去看看哥哥罢。”

明仁帝叹了口气,往前几步,走至江临渊身侧。

“父皇。”

江临渊拱手行礼。

低头之时,发梢水露滴落,顺着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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