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
哑奴扫了眼,轻易看出她挑选的标准。
他无可奈何地勾了勾唇,选出几个自认为模样好看的,推到她面前。
公主扫了一眼,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径直忽略过去。
哑奴:“……”
他轻呵一声,双臂抱胸,斜靠在车厢旁。
他买得实在太多,各种各样的零嘴满满当当压在小桌上,挑着挑着就容易混在一起。
谢明棠蹙了蹙眉,一把抱住丑兮兮的零嘴,左看右看想寻个地方塞。
然而一侧堆着她喜欢的话本,另一侧……
谢明棠和哑奴黑漆漆的眼对上。
顶着他微冷的目光,她歪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哑奴:“……”
他面无表情的摊开手,从公主怀中接过零嘴,抱在怀里。
他宽肩窄腰,胳臂结实,冷着脸圈抱住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零嘴,还时不时防备马车颠簸零嘴出逃。
见他眉头紧锁,谢明棠眨眼轻笑,像只捣乱得逞的猫,“哑奴,你越来越贴心了。”
哑奴盯着怀里被公主嫌弃的零嘴,低叹一声。
马车摇摇晃晃,谢明棠也摇摇晃晃,珠花发钗叮当作响。不知是不是甜糕太甜,她说话的腔调愈发黏糊甜软,“哑奴,你给我讲讲南疆呗。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可惜现在都忘干净啦,你跟我说说你们那有什么好玩的?”
谢明棠又啃了口甜糕,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目不转睛地看他。
哑奴沉默片刻,“公主怎么忽然问起南疆?”
谢明棠嘴上沾着糕点碎渣,眼睛又大又亮,“母后说,南疆风景秀丽,四季如春,特别美,我好奇嘛。可惜长大后,我从未离开过京城,也不曾见过此等风光,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去一趟……”
说着,她眸光黯淡下来。
淑妃今日给她画册,想来是父皇的意思。父皇虽宠爱她,但为父之前,先是皇帝。
她享受了十几年的公主之尊,也到了报答皇室的时候。
近年来,父皇鲜少治理朝政,皇室式微,世家大族的势力愈发庞大。
公主下嫁,笼络大族,是她出生起便注定的命运。
一旦嫁人,她便不再是一朝公主,只能是某家的夫人,冠上夫君的姓氏。
别说离开上京了,到时恐怕出府都是件难事。
“算了。”见哑奴始终沉默,谢明棠吸了吸鼻子,“我忘了,南疆对你来说不是个好地方。”
“南疆多雨,艳阳天极少。多山,走上片刻就累了。多虫,毒虫更多。不如上京。”他哑着嗓子,有些生疏的说。
谢明棠怔了怔,接着扑哧一声笑开,“你干嘛,怎么全说不好的。”
她喜欢晴天,喜欢乘轿子,害怕虫子。被他这么说,南疆之于她真是个坏地方。
“公主想去,就一定能去。”他忽然开口,认真道。
谢明棠撇撇嘴,静了一会儿,忍着鼻音嘴硬道,“不想去了。”
说完,她掀开车帘,趴在帘子后面,挡住不受控制落下的泪,“本来也没那么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