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澜缓步走过碎石嶙峋的街道,目光扫过沿途的景象——
面色惨白的孩童蜷缩在墙角,眼窝深陷的成年人机械地挪动着脚步,整座城市仿佛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街道并不长,不过十分钟就走到了尽头。少女在岔路口稍作迟疑后,转身拐进了一条阴暗的巷子。
“快看!肥羊自己钻进圈套了!”
盯梢的男人兴奋地低吼一声,七八个同伙立即四散开来。
他们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很快就在巷道间布下天罗地网。
程潇澜似乎毫无察觉,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狭窄的巷道里弥漫着一种她从未闻过的古怪气味。
像是腐烂的木头混合着霉变的食物。沿途的废墟间搭着简陋的窝棚,勉强能称之为“家”。
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依偎在父母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袍人。
那些探究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推手,让程潇澜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巷道尽头是一片荒废的空地。半坍塌的建筑残骸中,仍能辨认出精美的雕花石柱和断裂的拱门轮廓。
这里曾经是一座豪华的庄园。
“小娘子!别急着走啊!”
一个光头大汉从阴影中踱步而出。他身上的剪裁合体的短衫与先前衣衫褴褛的居民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他的出现,七八个面黄肌瘦的男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眼中燃烧着令人不适的炽热。
“老大!绝对是头肥羊!光看这身段就知道是极品!”
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凑到光头身边,贪婪地搓着双手。
他的眼神像毒蛇般在程潇澜身上游走,是所有人中最令人作呕的一个。
光头大汉咧嘴一笑:“老子眼睛没瞎。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程潇澜静静地站在原地,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就在这时,一声怒喝突然炸响:
“鬣狗!你又想干什么?”
光头大汉“啧”了一声,转头看向声源处。
一个体型与他相仿的男子带着几个手下走来,其中就有之前在旅店巷口窥视程潇澜的那个排骨男。
“大角虫,这头肥羊是我们先盯上的,少多管闲事!”被称作“鬣狗”的光头恶狠狠地威胁道。
“她进城后住在老橡树旅店,已经付钱给阿婆了。”
为首的胡旱沉声道,“按龙斗城的规矩,你们不能动她。”
“规矩?”
鬣狗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大角虫,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龙斗城谈规矩?”
程潇澜注意到,那个一直盯着她的排骨男神色有异。
与其他人的贪婪不同,他的目光中混杂着震惊与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
少女索性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主动摘下兜帽。
尽管脸上还沾着锅灰,但那惊为天人的容貌依然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窒。
排骨男张大了嘴,他贫瘠的词汇量只能想到“仙女“这个词。
阳光透过残破的穹顶洒落在少女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仿佛她本就不该属于这个肮脏的凡尘。
鬣狗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死死盯着那个端坐在石块上的少女。
她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左手慵懒地支着下巴,那双清冷的眸子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两派人马。
空气突然凝固了。
鬣狗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多年刀口舔血的经验让他明白,眼前这个少女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
“老大!这、这绝对是千年难遇的极品啊!”
身旁的矮个子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浑浊的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只要咱们......”
“砰!”
一记重拳突然砸在矮个子胸口。
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那个猥琐的身影如破布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十米开外的断墙上。
他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鬣狗缓缓收回拳头,一白一黄两道魂环在脚下浮现。
他死死盯着程潇澜,却发现少女只是微微歪头,眼中流露出几分困惑,似乎不理解他为何突然对同伙下杀手。
“跑!”
这个念头在鬣狗脑海中炸开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冲向后方树林。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少女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轰!”
赤红的火墙骤然拔地而起,以少女为中心画出一个完美的火圈。
跃动的火舌将所有人困在其中,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鬣狗的衣角不慎擦到火焰,瞬间化作飞灰。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横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果然......踢到铁板了。
火圈内的温度急剧攀升,几个喽啰已经瘫软在地。
胡旱一行人更是面如土色,那个排骨男直接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
程潇澜缓缓起身,火焰在她周身欢快地跃动,却不敢靠近她分毫。
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