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院门被蛮力踹开,门栓断裂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啊!这是侯府老夫人院子,你们大胆。”
大丫鬟插腰训斥,腰间传来湿濡,锋利的刀身穿透她身子。
“奉旨查抄!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啊!杀人啦……”
丫鬟婆子惊得四处逃窜,路过的禁卫军手起刀落,地上又是大片血泊。
侯府瞬间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庞氏在丁嬷嬷的搀扶下走出屋子,见状当场晕厥,脑袋磕在门槛上,鲜血从额头汩汩冒出。
“老夫人,老夫人!”
丁嬷嬷呼喊。
“母亲。”
顾裴昭第一时间便赶到了侯夫人院中,院门破裂,院中东西七零八落倒了一地,侯夫人此刻正被几个禁卫军团团围住。
“昭儿!”
瞧见顾裴昭进门,原先肆无忌惮的禁卫军顿时噤若寒蝉,挪着脚步不敢靠近。
顾大将军战场上修罗威名,北疆蛮子被他生撕活剥的传言,可是能止小儿夜啼,叫人闻风丧胆。
“这里是承平侯府,你们做何!”
手中红缨枪重重压在地上,晃动的枪身击得院中众人心头剧颤。
“景王谋逆,我等奉旨查抄陈平侯府私通谋逆罪证。”
景王谋逆了!
顾裴昭第一反应便是诬陷。
他见过景王,性子胆小瑟缩,在宫内瞧见他便老远绕道走,绝对不可能有胆量造反。
“胡说八道,陈平侯府世代忠君,绝不可能参与谋逆。”
侯夫人怒道。
“事到如今,一搜便知,还请侯夫人和大将军去前院等候。”
前院大堂中,聚集侯府一众主子和身边心腹。
二房三房老爷少爷衣衫不整地从妾室房里爬出来,还没系好腰带就被按跪在地上;宋氏抱着昏迷的顾清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发髻上的金簪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角落处还有抱着女儿依偎哭泣的姜氏母女,林秋意与翠环同是面色煞白。
顾裴昭视线扫了一圈,各院女眷都在,没有瞧见熟悉的身影。
“母亲,母亲。”
二老爷和三老爷一得动弹,便直奔上首满脸是血的庞氏。
“母亲怎么了!”
“老夫人情绪起伏过大,不慎跌倒磕到了头。”
丁嬷嬷解释。
“裴昭,你可知怎么回事。”
知道庞氏无事,二老爷又着急看向顾裴昭。
屋中众人齐齐瞧向顾裴昭。
“景王谋反,侯府被牵连了。”
“景王怎么可能会谋反!”
仿若一击惊雷直劈众人头顶。
宋氏喃喃:“那永南伯府怎么样了!”
只无人回应她。
青萝脚缩在廊柱后,眼睁睁看着禁军像蝗虫过境般扫荡侯府——库房的锦缎被撕成破布,古董花瓶“哗啦”砸在青石板上,连祠堂里的祖宗牌位都被扔进火盆。
造孽了,承平侯府这是摊上大事了。
青萝心里头惋惜被破坏的好东西,手上也没空闲。
趁着混乱青萝把地上掉落的珍宝首饰塞衣服里头。
大件的东西容易被瞧见,只塞了几样价值不菲的小件首饰。
瞧见萧成虎过来,青萝自觉跟着几个被扣押的丫鬟一同去了前院跪着,里头呜呜噎噎的哭声不断响起。
感受到身边抖如筛糠的胳膊,她耳尖还听见有人牙齿磕巴打架。
“怎么回事?”
青萝压着脑袋挨着杏花询问。
她昨个才被顾裴昭赶出来,还没找管事婆子任职,早上歇过头,一睁眼外头就吵吵闹闹起来。
“……听说,听说侯府参与谋反,要被砍头。”
“谋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青萝瞪大眼睛捂嘴。
“找到了!”突然有人高声大喊。
一个禁卫军抱着个匣子走来。
青萝隔着远没瞧见什么,但匣子盖撬开的瞬间,大堂内的承平侯府主子皆面色惊恐,里头赫然是几封盖着景王印鉴的信笺。
信笺拆开,里头密密麻麻写着不少景王谋逆行径的言语。
“这不是我们府上的匣子。”
庞氏反驳。
“罪证确凿!匣子从二老爷院中搜出,”萧成虎冷笑掏出圣旨:“承平侯府勾结逆王谋图谋不轨,罪证确凿,依律当斩!”
这是栽赃嫁祸,还没拿到证据便已经带着圣旨,太子是要置承平侯府于死地。
“陷害,这是赤裸裸陷害,我要见陛下!”
二老爷愤怒道,他从来没见过什么匣子,虽与景王有过信笺往来,但绝没有谋逆之事。
“景王呢,景王绝不可能谋反。”
“哼,景王意图毒杀陛下,被太子当众斩首,以承平侯府和永南伯府为首的两大势力全部赐斩立决。”
景王死了!
众人又是一阵惶惶不可置信。
“我承平侯府世代保家卫国,为大周抛头颅洒热血,陛下和太子就不怕寒了忠臣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