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瞥见门外那辆套着一匹雪驹的马车,这可比徐家的马车好太多了。
“不知贵府上是......”
“夫人说,您去了自然知晓。”丫鬟抿嘴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徐志闻声出来,见状立刻回屋换了身簇新的靛蓝长衫。
马车穿过大半个县城,最终停在一座飞檐斗拱的宅邸前。
唐怡踩着脚凳下车,一抬头,正看见黑漆金字的匾额上“县令府”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县令夫人?”唐怡以为还是哪家千金呢。
朱漆大门缓缓开启,隐约飘来一阵清雅的沉水香。
丫鬟在前引路,鹅卵石小径两侧,西府海棠开得正艳。
唐怡突然想起昨日江青青神秘兮兮的话:“姐姐的好运道,还在后头呢......”
偏厅内,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端坐在紫檀木雕花主座上。
她身着月白色暗纹锦缎褙子,发间只簪一支羊脂玉如意簪,通身素雅却透着不容忽视的贵气。
见唐怡进来,她微微颔首。
“夫人,唐掌柜到了。”丫鬟轻声禀报。
“唐掌柜,”她声音轻缓,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韵律,“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怡会意,转头对徐志柔声道:“相公且去院中等我。”
她冲着徐志眨了眨眼,示意他不必担心。
徐志拱手作揖,跟着引路的丫鬟退出偏厅。
“实不相瞒,”县令夫人声音压得极低,“我与大人成亲八载,始终未有身孕。”
话落后,县令夫人的耳垂已染上薄红。
唐怡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找她求子的,不育不孕即使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也属于疑难杂症了!
唐怡搭在她腕间的三指微微一顿。
脉象弦细,确是宫寒之症,但绝不至不孕。
县令夫人不自觉收紧了手指,“问题大吗?”
“夫人月事可准?”
“每月初八,只是...”县令夫人羽睫低垂,“常疼得直不起腰。”
唐怡收回诊脉的手指,斟酌着开口:“夫人脉象弦细,确有宫寒之症。”
她瞥见案几上那盏已经凉透的菊花茶,轻声道:“平日莫要贪凉,这四物汤。”
说着从药囊中取出个青瓷小瓶:“用黄酒煎服,每日晨起空腹饮一盏。”
县令夫人命身后的丫鬟将四物汤收了起来,并递上了诊金。
唐怡接过钱袋后沉吟片刻,突然道:“能否为县令大人诊脉?”
“啪”的一声,县令夫人手中的竹扇坠地。
屋内顿时安静了几秒。
良久,才犹豫的挤出一句:“等我安排。”
回程的马车上,徐志望着妻子紧蹙的眉头,终是忍不住问:“很棘手?”
“难的不是病,”唐怡掀开车帘,望着渐远的朱门,“是尊严。”
不孕并不是女子一人的问题,可是在这古代,男子怎么会接受自己有问题呢?
回到院中,唐怡掂了掂县令夫人给的钱袋,撇撇嘴道:“才一两银子,还不如江青青给的多呢!”
徐志闻言笑道:“县令那点俸禄哪比得上江府的家底?清官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倒提醒我了,”唐怡眼睛一亮,凑到徐志跟前,“往后咱们就这样,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只管安心做你的清官,如何?”
徐志停下手中的活计,望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两天后,县令府的马车再次前来。
徐志在会客厅静候,唐怡则随着县令夫人进了书房。
“我已同大人说过,此番只是寻常问诊,莫要提及不孕之事。”县令夫人压低声音嘱咐道,眉宇间透着几分忧色。
唐怡会意地颔首,轻声道:“夫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唐怡随县令夫人步入书房,只见县令正伏案批阅文书。
这位年约三十的父母官面容肃穆,眉宇间透着几分威严。
“大人,”县令夫人温声道,“这位是城中闻名的唐掌柜,她家的药膳颇有口碑。今日特意请她来为您请个平安脉。”
县令抬眸打量了唐怡片刻,终是微微颔首。
虽觉多此一举,但念及夫人一片苦心,还是伸出了手腕。
唐怡指尖轻搭脉门,果然诊得肾气亏虚之象。
“大人近日可是公务繁忙,劳心过度?”
县令揉了揉眉心:“确是如此,近来公务繁忙。”
“大人当以身体为重。”唐怡斟酌着词句,“我为您拟了一份调理药膳,您与夫人可一同进补。还望大人暂放案卷,多加休养。”
见县令不置可否地点头,唐怡与县令夫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临行前,唐怡将一纸药方递给县令夫人,低声道:“这是七日的膳食方子,夫人的四物汤也请按时服用。七日后我再来复诊。”
唐怡近来推了不少求药之人,倒不是不愿赚钱,实在是分身乏术。
药膳摊和药铺自有周娘子和双儿打理,她如今满心都在物色合适的店铺上。
这日,江青青领着唐怡与徐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