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时,周村长叩响了徐家的院门。
见唐怡出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林鸟跑了,这是在她屋内找到的信件,署名给你的。”
“给我?”唐怡眉头一皱,接过信时心里直打鼓,难道是那女人终于知道悔改了?
可随着信纸展开,她的手指渐渐握紧。
这哪是什么悔过书?字里行间尽是怨毒与不甘。
林鸟不仅毫无悔意,竟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次算唐怡走运,若有再见之日,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这林鸟简直有病!”唐怡气得将信纸揉成一团。
徐志见状忙宽慰道:“何必跟个阶下囚置气?”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布包,“给,今年的租子钱,整整二十两。”
原来是秋收已过,银锭相撞的脆响让唐怡转怒为喜。
她一枚枚数着银钱,眼睛弯成了月牙:“加上之前的积蓄,咱们也有百两身家了!”
方才的郁气早抛到九霄云外,她兴奋地拉着徐志的袖子晃悠:“你说咱们是开药铺好,还是开个药膳楼?”
徐志宠溺地看着妻子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暗叹:这丫头,给点阳光就灿烂。不过这样也好,总比被那疯女人的狠话搅得心神不宁强。
接下来的几日,唐怡特意雇了周娘子帮忙双儿一起照看药膳摊,自己则研究祛痘膏。
“周姐姐,这几日摊上的生意就劳您多费心了。”
周娘子笑着应下:“你放心去忙,摊上有我和双儿照应。”
小院里,唐怡将晒干的药材一一铺开。
白芷、丹参、珍珠粉,她在案前反复斟酌配比,时而翻阅医书,时而提笔记录。
药碾滚动的声响从早响到晚,药炉上的陶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草药的清香弥漫了整个院落。
唐怡知道,这次若能将江青青的脸治好,不仅能为她解忧,更能给药膳铺打响名声。
这一日,晨光微亮时,唐怡捧着精心制作的药膏和药膳食谱,与徐志一同来到江府。
朱漆大门前,小厮正打着哈欠,见有人来连忙挺直了腰板。
“劳烦通传,唐唐药膳铺的唐怡,此次来拜访江小姐。”
“原来是唐掌柜!”小厮顿时堆起笑脸,“小姐早吩咐过了,您二位里边请。”
穿过雕花影壁,眼前豁然开朗。
鎏金描彩的亭台楼阁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汉白玉栏杆上缠着金丝藤蔓,连铺地的青砖都嵌着云纹银线。
唐怡暗暗咂舌,这气派,比白府还要奢靡三分。
“唐掌柜!”
江青青提着裙摆匆匆而来,面纱随着动作轻轻飘动。
她今日换了身月白纱裙,发间只簪一支碧玉步摇,倒比初见时素雅许多。
“让江小姐久等了。”唐怡笑着打开随身包袱,“这是祛痘药膳方子,早午晚的搭配都写清楚了。“又取出个青瓷小罐,“这药膏需净面后薄涂,七日后再看效果。”
最后摸出个琉璃瓶时,唐怡略显不舍:“这是我自制的洗颜膏,比皂角温和。”
江青青如获至宝,当即命丫鬟取来银票。
回程路上,唐怡数着二十两的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到底是首富千金,出手就是阔绰!”
徐志看着她财迷的模样直摇头。
七日后,唐怡捧着新研制的祛疤膏和祛痘膏走进回春堂。
瓷罐在柜台上排开。
“掌柜的,您给掌掌眼。”唐怡揭开青瓷小盖,一股清冽药香顿时弥漫开来。
老掌柜拈起一点膏体,在指腹间细细研磨,又凑近嗅了嗅:“当归、白芨、珍珠粉,配伍倒是精妙。”他抬眼打量眼前的小妇人,“真是你亲手制的?”
“自然。”唐怡唇角微扬,“掌柜若有兴趣,我们不妨合作?我供货,您出铺面,每卖一罐给您两成利。”
笔墨纸砚摆开时,徐志在门外充满担忧。
见妻子拿着契书出来,他忍不住道:“娘子,药膳摊要顾,江小姐的方子要调,如今又添这制药的活。”
“傻瓜!”唐怡噗嗤一笑,指尖轻轻点了点丈夫的肩头,“我难道不会找帮手?”
她掰着手指数道:“双儿管药膳摊,再雇个伙计打下手。至于制药……”
她狡黠地眨眨眼,“周娘子手巧心细,教会她基础工序,我每罐抽三成,咱们坐着收钱便是。”
徐志这才恍然大悟,宠溺的看着唐怡,“娘子就是聪明!”
“相公,现在我们有钱了,你要不要继续科考,也让我有机会当个官夫人。”唐怡和徐志提议着。
徐志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他伸手将唐怡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在她泛红的耳垂上轻轻一捻:“不急,为夫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唐怡满脸疑惑的问道。
徐志在唐怡耳边轻声细语道:“先生个宝宝!”
唐怡的俏脸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立马转移话题,“江小姐还等着复诊呢!”
徐志大笑,却在唐怡转身时突然凑近:“为夫定会日夜勤勉的。”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