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却满脸喜气,从怀里掏出一对银镯子:“姑母,我是来提亲的!表妹昨日亲口许诺,只要我帮她办成那件事,就嫁给我。”
“你胡说什么!”林鸟厉声打断,脸色刷地白了。
陈吉急了,上前两步:“天地良心!你明明说只要我帮你调换徐家的药,就……”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推开。
三名衙役手持兵器闯了进来,为首的捕头冷笑一声:“调换药材?这话倒是省了我们拷问的工夫。”
领头的捕快厉声喝问,让他双腿一软,扑通跪地,“大人明鉴啊!小的只是换了次等的当归,绝无害人之心啊!”
为首的捕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还敢狡辩!仵作已经验明,分明是药性相冲的独活!”
陈吉浑身发抖,涕泪横流地指向林鸟:“是她!都是她给的药材,说只是成色差些的当归。”
陈吉以为是调换些次等药材,要是知道是相冲药材,他可是没那个胆子的!
他猛地扯开衣襟,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块绣着兰花的帕子,“大人,这就是她包药材用的帕子!”
林鸟闻言身形一晃,却很快稳住心神。
她轻移莲步躲到唐大牛身后,纤细的手指攥着丈夫的衣角,声音带着颤:“官爷明察,这帕子,这帕子早前就丢了。”
“胡说!”陈吉急得双眼通红,“昨日酉时你在村口老槐树下亲手交给我的!你还说……”
“只要我帮你换了徐家的药,就、就答应和我成亲。”
“你血口喷人!”林鸟突然凄厉地哭喊一声,整个人软软地靠着唐大牛身上。
她面色惨白,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纤细的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捕头眯起眼睛,拿起那块作为证物的绣帕。
而唐大牛全程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涣散像块木头。
唐怡一行人刚回到村口,就撞见衙役押着垂头丧气的陈吉往外走。
“这么快就抓到人了?”唐怡不由惊呼,扯了扯徐志的衣袖,“官府的办事效率竟这么高?”
徐志将周村长安顿好后,立刻和唐怡赶往县衙打探消息。
公堂上,师爷告诉他们:“这陈吉在林家就全招了,据他供述,幕后指使正是林鸟。”
“不过......”师爷话锋一转,“单凭陈吉一面之词还定不了林鸟的罪。现在差役们正在查访各家药铺,若能找到林鸟购买独活的证据,这案子就能坐实了。”
唐怡闻言,与徐志交换了个眼神,只要查到购药记录,林鸟这次就插翅难逃了。
经过一番折腾后,唐怡回到药膳摊前,便见一位戴着轻纱斗笠的女子在摊前徘徊。
她身着锦缎罗裙,腰间玉佩叮咚,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掌柜的,可有祛痘的药膳?”女子看到唐怡后立马上前,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急切。
“姑娘可否让我看看症状?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女子迟疑片刻,纤纤玉指轻轻掀起面纱,只见她白皙的脸颊上布满红肿的痘痘,有些已经化脓,更有些留下了紫红的痘印。
唐怡仔细为她诊脉,又细细询问了日常起居:“姑娘可是常熬夜?饮食可偏辛辣?”
“家父是江记商行的东家,我常要帮着打理账目到深夜。”女子低声道,“我不吃辣,但我喜欢吃肉。”
唐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病症需要好生调理。姑娘若不急,容我回去配个方子?”
“当真能治?”女子眼前一亮,声音都轻快起来,“我常喝你家的四物汤,效果极好!我家就在街尾的江府,我叫江青青,你配好药直接来寻我便是。”
待那窈窕身影走远,双儿凑过来小声道:“大少夫人,她脸上那般严重,真能治好?”
唐怡胸有成竹地笑了:“肝火旺盛而已,祛痘不难。只是那些痘印,得多费些功夫了。”
夜晚,林家屋内。
林鸟倚在床头,脸色苍白,她刚失了孩子,身子虚得连站都站不稳,官府便暂且留她在村中,只派了人在外看守。
林有德和陈氏站在床前,看着虚弱的林鸟。
“是你指使陈吉换的药?”林有德声音发颤,他没想到林鸟会这么狠。
“是!”林鸟猛地抬头,眼中迸出怨毒的光,“凭什么唐怡能活得那么风光?”她手指死死攥着被褥,“她凭什么比我过得好?”
林有德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造孽啊!”
他颓然坐在凳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我会把房卖掉,咱俩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林鸟别过脸去,沉默不语。
她知道这次事情比较严重,但是她从未后悔过。
她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许曾经不如自己的唐怡,如今活得这般耀眼夺目。
那日林鸟在医馆,隔着纱帘听见老掌柜和学徒的对话,得知独活和当归的的相似和相冲。
她想起唐怡售卖的四物汤,那方子里,正有一味当归。
隔壁村的表哥陈吉是个锁匠,可以轻松开锁,她利用对方的喜欢来做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