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这里是庄严庄重的佛门圣地。
夜间,却又是酒肉不忌的匪窝。
没有犹豫。
他纵身跃下,面无表情的向着厨房走去。
很快便有僧人发现他的身影。
“站住!本寺严规,暮鼓落后,杂役禁止在寺内行走!”
陈余庆瞥了他一眼。
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记得这个僧人曾克扣过自己的伙食。
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见自己被一个杂役无视,香积厨的僧人露出怒容,抄起劈柴的斧头就要动手。
可才靠近陈余庆,忽然感觉脖颈处传来一瞬间的剧痛。
紧接着天旋地转,便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一个无头身躯,高举手中斧头,作出下砸的动作。
鲜血从断颈处汩汩而涌,喷溅三尺余高。
而这个无头身躯,正是他自己!
陈余庆像是踢垃圾一样,将无头尸体踹开。
香积厨内剩余的僧人都被震慑住,完全没有意料到一个身穿杂役服饰的弟子突然暴起杀人。
有反应快的惊醒过来,张口便要呼喊求援:
“有敌……”
咻!
可话音刚起,一道破空声便骤然传来。
只见一把明晃晃的斧头撕裂空气,直接砸中他的眉心,利刃将坚硬的头骨砸碎,红的白的四溅开来。
陈余庆脚踩轻功,紧随其后杀入香积厨。
就连罗汉堂的武僧在他手中都难以抵挡一招,更别说这些好吃懒做的僧人。
不过片刻功夫,香积厨内便再无活口。
陈余庆浑身染血,却也不在乎,一屁股坐在桌案前,抓起碗中的猪肘啃起来。
这是他转生近七年来,第一次吃到肉食。
【钢肠铁胃】登时发动,易筋经随之运转,滂湃的内力流经胃部,裹挟着消化的食物精气顺着经脉肆意奔腾。
让本就浩瀚的内力,似乎又壮大了一分。
“肉食蕴含的精气,才是最浓郁的。”
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肉食一扫而空,陈余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吞吐呼吸间,似有低沉的风雷之音。
吃饱喝足,陈余庆起身,看向达摩堂所在的方向,纵身跃起,如大鹏展翅,消失在夜空中。
……
而此刻,达摩堂。
住持无色禅师与罗汉堂首座无相禅师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内堂踱步。
“换血的杂役呢?怎么还没送来!”
一向以佛法闻名的住持无色禅师哪里还有高僧的模样,气急败坏的喊道。
罗汉堂首座无相禅师双手合十,正欲宽慰。
可话还未说出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豁然转头,看向外面。
之后。
院子里就传来叱喝声,喊杀声和惨叫声。
“怎么回事?”
住持无色禅师站起身来,笑容凝固:“难道那群叛军杀上山了?”
“不!是江湖高手!”
无相禅师面露凝重。
无色心中一惊。
自己这位师弟,武功在江湖上鲜有敌手,称得上是绝顶高手,能让他如此慎重对待的人,就那么几个。
为何会到皇觉寺闹事?
两人立即起身,龙行虎步间,便从后堂冲出。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令人惊悚的一幕。
只见院落中,是满地的武僧尸体,断裂的木棍兵器,血淋淋的残肢断臂……
而在这群尸体间,还站着一名穿着灰色杂役僧袍的青年。
形貌甚奇,额尖颈细、胸阔腿长,环眼大耳,虽只有二十来岁年纪,但凝气卓立,甚有威严。
在他手中,还捏着一颗光溜溜的人头。
见到无色,无相师兄弟出面,他转过头来,咧嘴一笑,道:
“好巧啊,没想到两位禅师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