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再出发的行程只能提前。
“什么病啊?"祝祈琰问道。
祝寒回想着信中描述,道:“时而疯癫,时而嗜睡……像是精神病。”祝祈琰想问,何为精神病?
又担心问这问题会暴露出自己学识浅薄,遂抿嘴不语。帝王染恙,恐生国乱,此番也只能先去看看情况了。浮空艇上,祝祈琰看着下方云层,忽然问南宫政仁:“你可知精神病是什么病?″
南宫政仁平静说道:“不知道啊,依我看应该是相思病吧,相思得发疯那种。”
就像是祝祈琰说的那样,祝寒大概有接近十年没来过天京城,这座都城的样貌确实跟印象中有了一些差距。
一直不变的是天京城的繁华。
商贾汇集之地,五国贸易之都。
几百年的仙门实力积淀、深厚的文化底蕴,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广阔的疆士,决定了炎国在五国中难以动摇的地位。而天京城就是炎国跳动的心脏。
码头和空港都大得惊人,挤满了来自各地的大小商船,一艘接一艘地装卸货物,五国的奇珍异宝都在这儿中转流通。曦光刚洒上城墙,长街便已络绎不绝,热闹而不拥挤。东市珠玉阁中各种新奇玩意儿鳞次栉比,八方言语交杂,四海衣冠云集。各样商铺错落有致,幌子招摇,算珠声不绝于耳。茶楼上,说书人扇子一展,正讲到炎武帝镇邪诸恶的桥段,引得一群修士拍案叫绝。对面丹药铺飘来阵阵药香,几个修士正为了一株药草争得面红耳赤。若是平常,祝寒倒真想好好逛逛,只是这次她一来便直接去了皇宫。因为炎光帝突如其来的病症,皇宫一夜之间悄然戒严,防止风声走漏。御花园石亭之中,林玄夜恭敬地行了个礼,屏退了旁人。“林玄昭还没醒么?"祝寒直入正题。
林玄夜脸色苍白,眼下青黑,一看就是没休息好:"昨夜醒了一次,狂性大发将寝殿砸得一片狼藉,刚消停下来便又晕过去。御医说这是神魂被困梦魇,只能凭他自己的意志醒来。”
祝寒:“你将来龙去脉全都细细与我说一道。”林玄夜有些迟疑,似是在顾虑什么。
挣扎一番,他眼神包含着一道歉意望着祝寒:“此事,说来有些荒唐,还望您听了勿怪
祝寒心中本就有些猜测,此刻林玄夜这般作态,也印证了她心中所想。看来这事,多半与自己有几分牵扯。
“天京城近来盛传的一些流言,不知您可有耳闻……祝寒语气寻常:"他和我的那些么?”
林玄夜低声骂了句:“哎,那些人真是闲的,什么都传的出来,白的都能描成黑的,您万万不要放在心上。”
炎光帝即位一年,在朝堂上下已显雷霆手段,颇有其母后的铁腕之风,那些整日盯着宫闱之事的言官们却坐不住了。“陛下勤政是好事,可这后宫未免也太冷清了些。”类似的奏折如重山一般堆满御案。
无他,这位年轻帝王至今未纳一妃一嫔,更别提子嗣之事。在那些言官眼里,这简直是关乎国运的头等大事。
不仅后宫空置,连选秀都一概回绝。不知从何时起甚至传出陛下好男风的流言,可当有心人朝他进献俊美男侍,直接被大发雷霆的光帝赐了一百廷杖后,这流言也不攻自破。
取而代之的,是更荒唐的传言。
有人说,光帝自幼在仙尊教养下长大,对她生出雏鸟般的情结,以及不该有的心思……
哪怕仙尊与光帝不睦一事早已根植于人们心心中,但现在他们都更愿意相信其中必有隐情,一定是真的发生过什么,如今才会这般疏离。坊间甚至冒出了不少不知来处的小道消息,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深夜的离火宫,烛火摇曳的空旷大殿,隐约传来躯体撞在柱子上的闷响……林玄夜想到这些荒唐露骨的传言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见祝寒已然知晓,他只得尴尬地轻咳一声,草草带过这个话题。“而后,昨日那场选秀,就有人动了歪心思……“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