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陷进这世界对于贝言最盛大最直白的喜欢里。
当事人贝言正套在白色外套里,对她来说大出不少,她双手一揣,活像个立起来的米袋。
“今天生日宴去了很多人吗?”
“嗯。”
“过得很有趣吗?”
“嗯,差不多。”
“蛋糕好吃吗?”
闻言她向身侧上方看去,看夜风吹开顾知宜的头发,而顾知宜接着问下去,远望路前方。
“和我做的比起来呢?”
贝言瞥他一眼,拧眉。
她没吃过顾知宜做的蛋糕。
她觉得顾知宜记错了八成。
因为醉意,她说话还是有些缓,“你问好吃,是指今天生日宴上的蛋糕吗。”
她说:“没吃。”
顾知宜:“为什么?”
她神色木然:“一片漆黑点蜡烛的时候,从包里翻到一个会说话的打火机,有些吓人,直接栽在蛋糕里了。”
三言两语也差不多能想象到那情景。
身旁人似乎轻笑一声,挑眸问她:“不高兴?”
“很高兴。”
贝言回答得连一丝空隙都没有。
明明说的是高兴,但却面无表情,甚至列举了高兴的佐证,不知道是在向谁证明:
“宋萦的税务问题在今天被曝光,现在急得火烧眉毛。”
她又用那种轻微强调般的语气:“我高兴。”
说完,她目视前方,“你今天不高兴吗?”
“没有。”顾知宜平静应答,同样没看她。
二人步速缓缓。
“生日宴为什么不来?”
“出差。”
“你忙什么事去了。”
“为顾岑优的事善后。”
贝言扭头看他,顾知宜就稍垂下头,简短说给她听,声线低沉安稳,一贯冷淡。
“顾岑优被堵在粉丝见面会那次,他前女友带了十几个人。”
“他逃出场馆后,担心那十几个人会追出来,于是不顾里面还有没逃出来的粉丝,把安全通道的门给闸下了。”
后面来车,顾知宜低眸示意贝言贴里侧走。
“当时留在里面的粉丝,现在在社交媒体拿这件事攻击他,他向父亲告了状。”
贝言扶着脑袋又晃了晃,眉头紧拧,“这是人?”
沉默几瞬,她迟缓想起,“你之前好像说你在现场,你没被闸在里面吧?”
迎着夜风路上又过车,顾知宜冷静绕到贝言外侧,目光落在路边便利店,从容看了眼示意她。
“气球。”
贝言顺着一看,“你想要那你就买。”
“是问你要不要。”
…桃色的心形气球怎么看都觉着不够洋气。
贝言不大情愿,但那氢气球飘来浮去,她还是伸出手腕让顾知宜绑好别飞了。
…两人一气球一同坐在了便利店外头的长椅上休息。
这个点基本已经不过车了,连便利店的员工都在打盹,夜风寂静也是种自由。
贝言托着下巴,醉意昏沉,只想打瞌睡,反复抬举手腕看那颗摇摇晃晃的桃心在空气里浮沉。
“顾知宜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一个锅一只气球,噢真好。”
她语气冷淡,垂下手,手腕扯着桃心气球跳动一次。
“你今年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忽然被问,顾知宜侧目看她,目光像夜雾般层层覆下来,学她支着下巴,眼睫垂下那瞬,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不是已经收到了吗?还说了很高兴。”
路灯的光斜切过他的眉骨,眼尾那颗痣多了几分不明意味,难以移开目光。
“贝言。”他声音很静,“太贪心的话,礼物会消失。”
也许一阵凉风灌过来,贝言又看向前头的马路,抱起手臂,像是在抗拒这冷意。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没收到过。”
沉默几秒。
“生日礼物该当面送的吧。”她添道。
微妙的恼火好似又涌上来。
无声片刻,长椅之间唯余树叶回响。
“刺啦。”
细小响动是某种信号。
贝言侧目那一秒,渺渺火光倏地钻进瞳孔。
“礼物。”
顾知宜尾音轻巧,像在念一句危险台词。
视野里,那是一支被火焰点燃的玫瑰。
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是个魔术。
深红花瓣在燃烧,零星热意钻进心脏,简直是凝聚嚣张这一意象美的极端产物。
这朵玫瑰朝她递近半寸。
心跳凝滞几瞬,贝言伸手接过。
这种美丽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火光渐弱,焦黑的边缘卷曲起来。
玫瑰快要熄灭了。
贝言晃了晃枝干,花瓣变成灰烬簌簌落下。她轻声说:
“不喜欢。”
又抬起头来看着顾知宜说了一遍,“我不喜欢这个。”
顾知宜睫毛垂下来,即便露出失落也像在配合着营业,“好遗憾,这是我所有互动里人气最高的那一个。”
随后他笑眯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