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应了下来。
之所以答应,是不想成为对旁人自有偏见的人,她到建业这般久,心性也有几分变化,柳姨娘的事,其实与她的儿女并无关系。尤其是祁雪峤,从未对冯夫人不敬。
同时,祁泠想着自己近日又没有事,帮一下也无妨,他看着这般可怜,又不会算计她什么。她抱着盒子转身,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郎君,她脚下一停,只一停。
她没转身去看,不确定那人是祁清宴,也无需确认。而祁雪峤难得能与祁泠说上话,欣喜的心在狂跳,快走几步跟上祁泠,察觉距离过近,怕她不乐意,又往后退了两步,跟在她后面走了。祁泠是不想上前,不想和祁清宴说话。祁雪峤纯粹是注意力太集中,完全没看到祁清宴。
两人隔了大概七八步远,一前一后走进了去二房的小门。这边园中的人还没离开。
祁清宴摩挲着袖中更加精致的檀木小盒,上缀明珠,精致华丽,他问:“二房不是关系不好,她们两个何时走这么近了?”两人离得远,也看不清,只见祁雪峤先凑上前去,随后低头沮丧,被祁泠安慰了几句就欢喜雀跃,一同回去了。
“属下也不知道。"贡承搔了搔头,他时常住在外面,哪里知道刚回建业的祁家二房的事?
但主子问话不能不答,他道:“但属下琢磨着,关系好也正常,都是二房的人,又一起在江州长大,而且郎君的堂弟看起来就是个没心眼的,三娘子也不会刻意疏远他才是。”
“明日还是你守院,让你哥哥来。"祁清宴转身离开。贡承内心喊着不要,又不敢反驳,只能闷闷踢飞脚下石子,满心憋屈跟上去。看院子太过无聊,还不容易轮到换活的日子,只一日又要回去。可怜他什么都不知道,平白戳了人痛处。
翌日,祁泠带着祁云漪来给老夫人问安,她来的格外早,辰时未到便到了瑞霭堂门口。最近她都是隔个三五日一来,陪着老夫人用过早膳,再小坐片刻就离开了。
有时即使祁云漪要留下,祁泠自己也回二房去,绝不久留。天方亮起,仍有一层雾气在,祁泠牵着祁云漪走进院中,草石之上还覆着一层薄露。
祁清宴恰巧在院中。他昨日住在府内,早起一身束紧手腕的月白袍子,玉冠束发,不知此刻为何出现在这里。
祁云漪小小的人儿,已经知道美丑,从祁泠怀里跑出去,“三哥哥。”祁云漪亲切围着祁清宴,目光落在他腰侧,指着他香囊旁边挂着的东西,好奇问:“三哥哥,这个亮亮的是什么呀?“是从海上运来的琉璃。“祁清宴将腰间系着的琉璃珠子解下来,一整串递给祁云漪。
祁云漪举高,曦光微弱,可映在光下这串珠子还是晶莹剔透的漂亮,她从没见过,稀罕地捧着瞧。
小的安静了,祁清宴望向祁泠。
她在府中一向不打扮,只着一身寻常的对襟短襦,搭着白兰条纹间色裙,腰间系帛带系紧,堪堪挽起半头顺滑的青丝。祁泠侧着半边身子,未抬头望他,垂眸让人看不清神情,敛衽行了个礼,淡道一声:“堂兄。”
堂兄。
祁清宴在心中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品着这两个字,从没想过简单的称呼能变得如此刺耳,明明她早些时日一直都是这么喊的。只是听过了亲切又依赖的兄长一一
这两字变得如此惹人烦躁。
他倒宁愿她生气不理会他,起码那算得上是置气,娇嗔,而不是这样的疏离。
听荷闻声迎出来,老夫人用早膳前她最是忙碌,既要侍奉老夫人,又要看菜,她自然十分喜欢祁泠在这个时辰来,能帮她给老夫人夹几个菜就是好的。听荷向三位主子问了安,在前引路,先将二房的姐妹迎了进去。祁清宴压下思绪,随之进了瑞霭堂。三人陪着祖母用膳,用过膳后,他明正言顺地给两个妹妹分了东西,送到祁云漪手中的是个琉璃的小兔子,正应了她的属相。
而祁泠是一对琉璃镯子。
锦盒递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打开,内里装着琉璃簪子,看花瓣应是莲花,层层叠叠堆起,花内里缀着珍珠,缠着银丝固定,三朵大小不一的莲花簇护一处,晶莹的叶作配,蓝汪汪的通透,好看极了。她拿起来都啧啧称奇,贵重倒是其次,只是太难得了,“听说这东西极难定形,不像金啊银啊能弄出形状来,这个花竞然这么像,又是如水碧蓝,真是难得。”
“只可惜,我戴上都成老妖怪了。“沈老夫人呵呵笑,将祁泠唤到近处,将簪子别到她发间,“正巧你戴,多好看。”沈老夫人何尝不知祁清宴的意思,她哪能戴出去这样的簪子,他又赶着祁泠在的时候给,想给谁态度很明显了。
衬得美人如秋月,韶颜雅容,高不可攀。祁泠很快取下簪子,拿在手中,回座位后放在锦盒中央,她身旁的祁云漪拿起来瞧,很是喜欢的模样。祁泠低声问:“给漪漪长大戴好不好?”
祁云漪“哇"一声,连说好几句谢谢姐姐,对此爱不释手,小孩子对大人要用的东西很是新奇。
只是祁清宴的脸色就不是特别好看了,簪子事小,但他不会傻到此时还不明白一一
祁泠一直在刻意避着他。
赶在他不在府中的时候来请安。他在府中,她就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