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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解石(2 / 2)

政治多听讲多做题也能理解,唯独英语,宁玛非常头疼。

宁玛整理了一些怎么都不明白的长难句,在微信里请教王赭。「Wendy:这个that是主语,所以这里是定语从句不是同位语从句」「快乐小马:#大哭表情#好难,语法太难了」「Wendy:其实你不一定非要学语法,它归根结底还是语言,你把语感提上来也行…你应该目标分也不高吧?」

「Wendy:我记得姐夫哥不是常年呆在国外吗,让他教你啊,没事用英语陪你聊天呗」

宁玛发了两个表情包打哈哈,她立刻就明白,自己打扰到了王赭,之后也没有再烦她。

人长大之后就会发现,很多朋友可以分享一些嘻嘻哈哈的内容,也可以一起吐槽八卦,但再多就过了。

她小时候的朋友,就像拉姆那样,有的留在牧区,有的结婚后无踪影。高中只上了一年,还没来得及建立多么深刻的友谊。后来便是辗转打工,大家都来自天南地北,最终也是四散不见。

那种小说电视里能过命的闺蜜情,她好像从没有过。宁玛长叹一口气,打开抽屉找替换的笔芯,却看见周亓谚画的那副泥板画静悄悄的躺在里头。

岩彩流光溢彩,经久不退,她的发尾垂下,和画里的辫子扫在一起,记忆倒置。

突然之间,宁玛就没了继续学习的力气。她打开微信,和周亓谚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的“扔了吧",宁玛鬼使神差的点进他的朋友圈。宁玛原本已经做好了看见空白一片的准备,没想到竞然还真有一条,还是她当初没有看过的内容。

看看日期,是在她退租过后不久,文字是「冬天即将结束」,配图是滑雪场的风景。宁玛点开看,通过眼熟的标识,认出就是当时周亓谚带她去过的那个滑雪场。

他心态可真好啊。

宁玛微笑,头顶一股无名火,气冲冲又直愣愣躺倒在床上。躺着躺着,她却渐渐把自己蜷缩起来,很丧,但哭不出来。日子一天一天过,宁玛对考试的焦虑,逐渐压倒了其余一切情绪。五一黄金周的前一天,敦煌突然下了场大雨。天空张开阴翳,令人难以置信的雨点,就这样噼里啪啦地溅落在地面。宁玛挡着脑袋跑去食堂,但雨势很急,落在身上像在暴打她。她的麻花辫也因为奔跑,而毫不留情地在背上抽打。堪称花一份力,挨两份打。算了,去院史陈列馆躲躲吧。

院史陈列馆原本是两座古代寺庙,上世纪被当做研究院的办公室使用,现在依然保持着古朴的面貌。

黄泥色的外墙被雨水打湿,变得深沉灰蒙,院门前的榆树却被洗濯得苍翠透亮。

宁玛在屋檐下躲雨,却听见陈列馆里头传来嘈杂的人声,似乎人还不少。奇怪,这个天气,这个时间点,旅游大军也还没到,怎么陈列馆里还有人。宁玛转头过去,正好那些人从门槛跨出来。几位大哥大叔,穿着朴素的衬衣或Polo衫,正言笑晏晏。他们应该是某个部门的工作人员或者老师,研究院很大,宁玛与他们素不相识。

就在宁玛打算将视线收回来的时候,一抹米白衣摆飞入眼角,明明也是普通衬衣,但似乎把周边的景致都带得飞扬起来。她视线上移,在视网膜还未传达准确信息前,心脏就已经提前急坠。直到看见那熟悉的侧脸,眼睛酸涩到不敢眨。

竞然,真的是他。

雨水顺着屋檐浇下,又溅到宁玛的脚踝和手臂上,冰冰凉。但她依然在怀疑,这场雨、这个人,是不是都是她在做梦。“小周,走吧,接下来带你去看看我们的设备。”周亓谚被人群簇拥着,他们纷纷撑开伞,要去往下一个地方。而他插兜,目光穿过人群与宁玛对视,半响,露出春风拂柳一样的笑。接着,在各位前辈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周亓谚向宁玛走过去,把手中的伞递给她:“宁玛,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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