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59
蓝海会所里,赵泽乐不可支,烟都喷得断断续续的,“所以愿愿抱错的那个人是谁?”
沈确面无表情地说:“她表哥。”
纪浔也抬了抬眉,“叶隽西?”
“她不就这么一个表哥?”
赵泽对这姓叶的不甚了解,只有纪浔也连对方的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纪、叶两家结成姻亲关系后,为了增进感情,最初的那十年里,平日里没少相互走动,那会纪浔也还没去梦溪镇,和叶隽西又是同龄人,很快玩到了一起。他发现叶隽西这人和别人很不一样,学习的时候在笑,劝架的时候也在笑,被长辈呵责时,嘴角的笑也没掉下来过,看着活脱脱一笑面虎。等到纪浔也学会一个叫"隐忍"的词后,想当然将它套用到叶隽西身上,认定他和沈三一样,城府深到旁人无法从他装模作样的神情中窥探出真实情绪。但事实证明,沈三的阴是真的阴,叶隽西的柔也是真的柔,脾气好到让人觉得他压根就没脾气。
什么狗屁笑面虎,分明就是弥勒佛转世。
纪浔也问:“我记得叶家举家搬到苏州后没多久,叶隽西就去了国外,那他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准备走了?”
沈确冷着脸摇了摇头,是不清楚、也不想知道的意思。叶隽西还在北城那会,沈、纪两家来往没那么密切,他甚至都没见过纪二、纪五,更别提通过他们去认识叶隽西,也因此,他对这位叶家大公子的了解,全都是透过旁人三言两语的评价得知。
叶隽西离开北城的第十年,圈子里还有他的传说,提起他时,后头总会跟上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至高评价。说来也是好笑,一个八岁的小屁孩,三观都未构建成功,怎么就能看出成熟大人的气度?
瞅着他发黑的脸色,纪浔也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小五以前可喜欢她这隽西哥哥了,你要是摆谱给人看,只不准她一个不高兴,把你走起出缦合,让所有人看看,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沈公子是怎么沦落成为下堂夫的。”
沈确眼神陡然一凉。
就算他当场甩臭脸给人看了,那也是姓叶的该得的,谁让他没事站在她跟前,惹她看走了眼。
别说不高兴,纪时愿现在简直要气到升天,满脑子都是沈三和叶隽西同框时冷冰冰的态度。
脸拉得比驴还要长,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正在醋头上。换做他这么对别人,纪时愿没准还会升起得意和欢喜的反应,可那人是小时候经常耐着性子陪她玩的好哥哥,也是这世界上提着灯笼都难找的叶隽西。陆纯熙和言兮一听说叶隽西回来了,也相当惊讶。言兮:【他还走吗?】
纪时愿:【好像不了。)
陆纯熙:【那我是不是有.…)
言兮:【不,你没有。】
纪时愿:【不,你没有。】
陆纯熙:【你们什么时候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我话都没说完你们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纪时愿:【算盘都打到我脸上了,能不知道吗?】陆纯熙:【咱俩不是好朋友吗?我从小就仰慕隽西哥,你给我牵桥搭线一回怎么了嘛/委屈/委屈/委屈】
纪时愿:【你仰慕的人太多了,我表哥怕是连前十都排不上了吧。】紧接着,她又泼了盆冷水过去:【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哥他好像有心上人了。】
言兮:【哪家的大小姐?】
纪时愿:【哪家都不是。】
言兮:【你二哥那种情况?】
纪时愿叹气:【可能比那还要糟糕。】
“怎么了?"一道温煦的男嗓插了进来。
纪时愿视线从屏幕上挪开,看向坐在对面的叶隽西。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六年前的苏州,那时他的五官和现在相比没什么变化,气质也依旧清绝,变化的是他藏在西装里的皮肉,变得紧瘦不少,她都怀疑,突然刮来一阵风就能把吹跑。
纪时愿摇摇头,“隽西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叶隽西撒谎:“两周前。”
“怎么来北城了?”
“见个朋友。”
记忆里的叶隽西或许老成持重,但没这么沉默寡言,纪时愿察觉到不对劲,把话挑明了问:“你在国外出什么事了吗?”叶隽西含糊其辞:“我能出什么事?”
他笑了笑,“只要叶家还好好的,我就永远是风光无限的叶大少爷。”纪时愿从他这句话里品出浓重的酸涩,料定他是真出什么事了,而这大概率跟他的感情生活有关。
叶隽西转移话题:“昨晚回去后,是不是和沈总吵架了?”提起这人,纪时愿歇下的怒气又重新聚拢起,“隽西哥,你也知道,我呢不是爱没事找事的人,就算跟人吵架了,那也是他该骂。”拉踩一通后,她心里舒服些,但还不够,对着几公里外的沈确,装腔作势地比出拳头,“要不是沈三人高马大的,我打不过他,不然昨晚我不单骂他,还要拿擀面杖狠狠揍他一顿。”
在沈确视角里,所有人都是莲蓬脑,可在她看来,他就是根藕,八百个心眼子。
不阴人时,火烧得比灶台里的还旺,要么一天生八百次气,要么气她八百次。
叶隽西被她虚张声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