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眼外头的光景:“雨下这么大,宋姑娘你们不若在这休息一晚,明日雨小些了再走。”
他垂头瞧了眼妻子,见她闷闷不乐,私心想让宋萝多陪陪她,又倒了两盏热茶推至桌上:“雨势太大,若淋了雨,怕是要生风寒。”话以至此,宋萝捧着茶盏,点点头:“好呀,那就麻烦陆大夫啦。”陆云风冷淡的面色浮起一点笑,“那还是之前你们住的房间,我这就再抱几床被子过去。”
“嗒。”
茶杯底撞向桌面。
沈洵舟唇色红艳,方才沉默了一整顿饭,此时出声:“宋娘,是我们麻烦人家,这被子厚重,你去帮帮陆大夫。”
陆云风怔了怔,宋萝站起身,目光在这奸相与沉默的秦浓玉身上看了圈。心知这是要支开自己了。
她对陆云风眨眨眼,推着他向外走:“陆大夫,之前我们走的匆忙,还未打扫过屋子呢,这次可不能再麻烦你啦。”秦浓玉心一惊,喊了半句“宋姐姐”,两人已跨过门槛,不见人影。她慌张站起来,带动桌子晃了晃,茶水四溅。如玉指尖扶住茶盏,暗沉天色透进来,桌面昏暗暗,只有水晃起一点光。“秦姑娘止步,本官有些问题想问问你。”秦浓玉回过头。沈洵舟半边面颊笼在阴影中,生出摄人的冷意,逼得她战战兢兢又坐下了,抖声问:“我、我与周临宇已经没关系了,别杀我。”自从知道这貌美如女子的青年也是一位大人,她心中发慌。“想保性命,自是容易,只需回答本官几个问题。“他眸中仿佛映了漩涡,指节轻扣了扣桌面,语调寒凉,“若说一句谎话,周临宇的下场,便是你明日死状。”
“我.…“秦浓玉两眼发空,又想起白日里被议论的那些话,抓着桌檐,竞不抖了。
她本应该与周临宇一起死的.…….
看着他张开唇,她恍然间听见了那些刺人之语,清冽如冰的嗓音浮在这些话上面,灌入耳中:“你眉心的红痣从何而来?”她伸出手指摸了摸额心,平的,可这里确实长出了枚红痣,像是朱砂点就。听闻有人点过守宫砂以守贞洁,可她的痣,仿佛象征着贞洁消弭,非是处子之身。
秦浓玉语若癫狂,竞笑了一笑:“周临宇喂我吃了个黑色的虫子,而后强迫于我,第二日,我便长出了这痣。”
沈洵舟拧起眉,才说了个"你"字,秦浓玉面上的笑平了,手摸向肚子,露出沉静的安详,片刻后又撑着桌面起身,望向他,叫了他原先的称呼:“小沈姑娘。”
她眸光涣散,说:“我去找白姐姐。”
大
窗外雨声沥沥,夹杂雷鸣。
夜色如墨,顺着缝隙淌入屋内,爬上妆台、椅子,罩起一层黑暗的沉影。暖黄烛光亮在桌上,微微摇晃。
宋萝抱着被子铺地铺,心中隐隐不安,看向坐在床边的漂亮青年,问:“大人,方才您问玉娘什么了呀?”
沈洵舟将手探入被褥间,检查是否有潮气,听见她宛如责问,唇边勾起冷笑:“没问几句,她就说要去找你,怎么,她向你告状?”“也不是.……“宋萝满脑子都是方才秦浓玉来找她时,眉间隐含的痛色,犹豫了一会,如实托出,“她来找我给她把脉,我好像说了不好的话。”她长长叹气,躺进地铺,将被子蒙在脑袋上。极轻的脚步传过来。
似乎有片阴影罩下来,衣料摩擦着,她实在怕了他半夜过来蹲着,掀开被子,额发被捂得乱乱的,忍不住道:“大人,您每次这样看着我睡觉很吓人的。”沈洵舟挡住了烛光,圈出了个发光的轮廓,面颊暗下去,一双眼眸莹润发亮,像是透光的黑色琉璃珠子。
他语气理直气壮:“你既害怕,为何不叫?我以为你不怕。”.“宋萝很想现在叫两声,张了张嘴,还是叫不出口,索性坐起身,被子堆叠在腰间。
少女憋闷的模样映入眼帘。
沈洵舟红润的唇上挑。这些时日,她做什么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做事果断,第一次见她如此犹豫,否认自己。
他顿了顿,竟生出安抚的念头,轻声问:“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我说,脉象安好,并无问题,可玉娘的神情……我总觉得怪怪的。“宋萝望了眼窗外,漆黑一片。
沈洵舟低低开口:“世间之事自有因果,你一句话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必为此烦忧。”
见她一脸惊悚,他眸中闪过恼意,推了她一把:“你去床上睡。”宋萝抱着被子,被推得晃了晃,更怀疑他今晚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迟疑问道:“那大人在哪睡?”
沈洵舟握住被子一角,慢慢从她怀里扯出来:“我睡这。”他要睡地铺?
这身娇体贵的奸相居然主动要睡地铺?
宋萝难以置信,随即胳膊被提着拽起来,沈洵舟有些不耐,推着她,把她按在床榻上,拉过被褥给她盖上。
洁白床帐内满是温暖烛光。
沈洵舟垂头望着她,轻柔仔细地为她掖被角,长睫在眼下投落一片小扇子。略钝的轮廓被光勾勒,不像之前那样男子尖锐的艳丽,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和他眸光一动:“看什么?”
蓬松的被褥裹住宋萝,她感到一阵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大人,您有些像我阿娘。”
沈洵舟面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