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开车,客人少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练练倒车,等熟练了再找空地学。这么一来,他下班的时间就更晚了,早上还能先送江乐阳去学校,晚上回家的时候菜都做好了。
江乐阳每天要备课、批改作业,还要写译稿,陆铠的学习她也要管,小两口只有睡前躺在一起能闲聊几句。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江乐阳刚抹了雪花膏,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靠在陆锋的肩膀上打哈欠。陆锋抬手帮她盖好被子,任由她往自己身上蹭,哪怕还是会心跳加速,他好像永远不能对江乐阳免疫,但还是由着她贴近。“还行吧,挺充实的。”
工作内容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就是时间安排要紧凑一点,江乐阳还挺喜欢这样的节奏,也喜欢学校里的氛围,看着学生们的进步、对自己的信赖,者都是让她发挥自我价值的意义。
她会和陆锋说班里的小笑话,说学生写的离谱作业,比如一个单词抄了五遍,每一遍被漏下的字母都不一样,看图写话能英语夹着汉语拼音写,读了两遍她才意识到那是拼音,每天光是改作业都改得她哭笑不得。还有她的聘用证书,虽然还没办下来,但是材料都已经交上去了,应该不会有问题,月底就能按时领到工资。
“还是多亏了高老师,他没课的时候都在帮我整材料,还得交到教育局去,他就骑着个自行车,跑了好多趟了。”想到那天在学校门口跟江乐阳打招呼的男老师,陆锋其实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总觉得有点太殷勤了,也就没接这句话,反而问道:“要不我也给你买辆自行车吧,这样你上下班也轻松点。”
其实陆锋已经打听挺久了,但是工厂产量放不开,自行车在市面上就永远都是紧俏货,黑市上花钱都换不到一张自行车票。江乐阳倒是不强求,这点通勤时间对她来说已经很短了。“那多麻烦啊,没事,学校也没多远,小铠都走了这么多年,怎么我一上班就要自行车了。”
“你跟他当然不一样,你回家还要做饭,他回家就能吃现成的,我再多问问,要是能换到票最好,实在没有票,过段时间应该也能买了。”前几天有个机关的司机来店里换火花塞,跟陆锋也算老熟人了,随口说了几句政策可能又要有变化,说他眼光确实不错,靠着这家维修店,发达都是早晚的事。
还跟他说现在当个体户比铁饭碗吃香了,不少端着铁饭碗的人都想跳出来,去南方闯一闯。
陆锋笑着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香烟,并不对政策做评论,只是说自己现在不抽烟了,家里人管着。
以前做生意有需要,他偶尔也抽几口,遇到老板会主动递烟,但是没烟瘾,结婚之后就再没抽过了,就怕江乐阳觉得他身上有烟味。他也知道政策迟早都会有变化,现在进口汽车越来越多,却只有单位才能用车,老百姓手里开始有钱了,开放私家车就是必然的趋势,只等着什么时候下文件。
要是私家汽车能放开,自行车的产量必然也会跟上去,到时候再买估计就不需要票了。
江乐阳听了他的话,想了一下现在都1986年了,市场经济发展得越来越好,凭票购物总会被取消的,到时候想买什么东西就不用这么费劲了。“那就好,实在买不到也没事,对了,我过几天还想请高老师吃个饭。”话题又绕到高培身上,陆锋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心里有点若有若无的醋意,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最后只是低头蹭了蹭她的前额,再凑近了变成一个轻轻的吻。
他鲜少主动,江乐阳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侧头问他想干嘛。陆锋什么都不想干,只是不想再听她讲高老师,抬手帮她把被子稍微拉高一点,说了一句:“你想怎么安排都行,现在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