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宫野笑了。她先只是嘴角咧开一个弧度,低低的笑出声,随后笑声越来越大,手里的酒都快要洒出来了。
禅院直哉几乎愣住了,他从未向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过。每一个解释,每一个他不耐的心情,他只差跪在地上给早川宫野磕头,请求她回去了。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会表达和解释自己行为的人,整个禅院都是他的游乐场,他做事从来不需要任何解释。
他愣愣的看着早川宫野,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呐,直哉啊。"早川笑累了,擦了擦眼角:“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像一个怨夫,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向他的爱人诉说着他的痛苦,对她爱意和眷恋,想要浪子回头。”
她重新拿起酒杯:“这是你第一次向一个女人低头麽?如此卑微的祈求她跟你回去,你以为对方会感动,会内疚,会因此而心疼你吗?”早川宫野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他,褐色的瞳孔带着笑意。“你错了,直哉。我和所有被扰了兴致的人一样,很烦,你很烦。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委屈而心疼,在我眼里你和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没差别,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也给我滚出去。”
禅院直哉完全愣住了。
他的大脑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思考“无理取闹”那句话,还是“最好也给我滚出去"那句话。
平时的早川从来不会说他无理取闹的话,只是无奈或宠溺的看着他。为什么突然对他态度这样?
明明只是一天的时间,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早川就对他这样?是因为五条么?
早川宫野喜欢上五条悟了麽?
“你什么意思。”
禅院直哉紧紧皱着眉,被袖口遮住的手心握拳,面上是一副不耐的表情,他的喉咙却涩的要命,像一块石头堵在那里。“……你在跟我说分手吗?”
早川宫野缓慢的眨动了一下眼睛,挑了挑眉,开了一瓶酒。她没有回答直哉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这样吧,直哉君,如果你能把我弄开心了,我还是会心疼你的哦?"她伸手,指尖撩了撩他的发尾:“可怜兮兮的直哉君……就算是我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的吧。”
“……你想让我做什么。”
早川点了点下巴,扫了一眼桌上的酒:“都喝了。”各种牌子的洋酒,度数普遍在40%以上。直哉没喝过酒。
唯一要说的只是幼年自制的梅酒,但因为涩的要命,再也没喝过了,也不喜欢喝酒。
禅院直哉没说话,他伸手,抓过一瓶已经开封的威士忌,就着瓶口猛地灌了一囗。
刀子般的在他的喉咙划开,落入腹部火辣辣的开始灼烧。直哉一天没吃东西了,唯一的食物还是下午几个荔枝,高浓度的烈酒烧着他的胃,一时间不知道是喉咙还是胃疼。
“咳!咳咳咳……!”
不出所料的,直哉被呛到了。
酒精的发酵让直哉快速上头,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禅院直哉伸手撑着桌子,咳到生理性的眼泪都出来了,才直起腰,继续灌酒。酒精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到脖颈,华贵的羽织湿了前襟。撑着桌子的手指死死抠着桌脚。
早川宫野撑着下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几秒后她站起身,走到直哉身边。
酒!”
他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要把早川赶开,头疼欲裂让他几乎没有多余思考的能力。他正要发怒,被早川宫野一把抓住。手里的酒被她扔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瓶比刚才更大的酒。早川宫野咬开酒塞,捏起直哉的脸颊,细长的瓶口塞进他的口中,接下来,就是源源不断的灌酒。
“喝的太慢了啊,直哉一一”
早川笑道,褐色的瞳孔带着欢愉的神情:“喜欢吗?我亲自喂的酒呢…要一滴不漏的,全部喝下去哦?”
瓶口塞的很深,几乎没有给他口腔里闭合的机会,大量的酒精不断灌入,喝不下的就从嘴唇两边溢出来,口水也是,掺合着酒精一齐滑落,让人分不清究竞是什么。
带着火焰的刀子一样灌入他的肠胃,火辣辣的疼已经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了。
“砰!”
禅院直哉伸手,推开强塞进口中的酒。酒瓶砸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呕……咳!咳咳!!”
世界天旋地转,头疼欲裂。
禅院直哉跪在地上,手指伸进嗓子不断抠动着,想要把酒精吐出来,却除了口中的咸水,什么都呕不出来。
腹部灌了太多的酒,有些发胀的酸涩起来。胃已经不能用疼来形容了,像是疼到没有知觉了。
身旁是打火机点燃烟草的声音,早川宫野又抽了一根,站在直哉面前。禅院直哉剧烈的喘着粗气,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明显的开始颤抖起来。他目光所及的位置是早川宫野的高跟鞋。
“贱货……滚!滚啊!”
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到这一步,直哉也不知道。身体的颤抖,眼尾的发红,以及整个身躯对酒精强烈的抗拒和不适,让直哉从未有过的糟糕。
他用力挥开早川宫野的方向,没打到,人踉跄着站了起来。他现在糟糕透了,脸颊不自然的呈现出粉色,发丝凌乱,衣服也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