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其他类型>今天宿仇夫君死了吗> 朝露芳时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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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芳时歇(五)(3 / 4)

谙:“听老师说,昨日你把阿婵娘子赎出来了?”沈谙信手摘了一朵洁白荷花,含苞欲放的,看着很腼腆。他两指掐着花枝把玩,淡淡道:“嗯,从牙缝里抠出了八百两。”“那阿婵现在住哪儿?”

“不肯跟我回去,闹着要回老家种地放牛。”说到这儿,两人便停了。

子婧不晓得“阿婵”是谁,却明白"赎身"的意思。她听说过沈谙的名声,知道他是芙蓉醉常客,欠下数也数不清的风流债。原来他真有这么多情。

方才在岸上,沈谙对着杨谈和白雪亭开玩笑,说他和文霏才是正经师兄妹,和某些顶着师兄妹名头,实际是情哥哥情妹妹的可不一样。饶是好脾气如文霏,也忍不住翻他个白眼。子婧无意识伸出手,指节泡进清凉的池水里。她掬起一捧,掌心映出月儿皎白的影。

大约沈谙就是这样,和谁都能开起暖昧的玩笑来。所以撑伞不算什么,白梅不算什么,槿花也不算什么。子婧低下头,水面映出她消瘦的两颊。

忽而身边有一阵风,裹着微苦的清香,她反应过来时,那枝原在沈谙指尖的白荷花,不知怎的就到了她怀中。

她穿素青的裙,船晃了一下,裙衫飘动,如荡漾的湖水兜住了那朵似开未开的荷。

文霏斥沈谙:“怎么欺负子婧?”

沈谙神色藏在斗笠下,夜色太浓了,子婧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湖水蝉鸣中,泅着潮湿夜露的一句:

她就喜欢白花。

比起沈谙划船都能划出“信马由缰”的自在,李晏就显得稳重多了。他站船头,一板一眼照着老船夫教的姿势,但船却不往前走,净在原地打转。

文霜坐在船尾吃瓜子仁,抱怨道:“沈大人他们都漂出十万里了,咱们俩还在原地呢!”

李晏依旧平静:“我的确不擅长这个。”

文霜最讨厌他这副古井无波的样子,扭了身子不理他。碰巧,她眼神钻过花叶缝隙间,正正看到不远处杨谈和白雪亭的船。那真是漂亮极了的一幅画。

天如墨,水凝翠,月色倒影,波光如珍珠白的绸缎,绿叶粉荷交织间,情人脉脉相望。

洁白朦胧的光晕像在他们身上铺了一层纱。文霜忍不住托腮。她看见杨谈很慢很慢地靠过去,她以为他是想亲白雪亭,结果想象中的旖旎并没有出现。

杨谈只是在白雪亭额上轻点了一下,信徒叩首般的虔诚。堂姐笑得很柔软,文霜印象里,她从未有这样纯真的神情。至少这一刻,她应该很幸福。

文霜余光瞟见李晏,仍是那副死水一潭的样,她狠狠翻了个白眼,忿忿不平:

明明一开始,堂姐和姐夫的关系那么差,还不如她和李同晖。现在那两位情浓意切的,怎么她和李同晖还像这艘船似的,只能原地打转?坏,李同晖太坏了。

文霜探出身子,对着远处的小船喊道:“惜文姐姐!”李惜文“钦了声。

文霜就问她:“你无不无聊啊?要不要上我们的船?”李惜文不用桨,随手拨了拨水,船儿笔直前行,她摇摇头,笑道:“我不打扰你们了。”

于是她一个人向前走,夜风盈满袍袖。

她不控制船的方向,行到哪里都是归处。

李惜文很随意地坐着,双腿张开,不是淑女该有的姿态。但她只是觉得很畅快。

她慢慢展开双臂,拥抱扑面而来的夜风。

天子忌惮郭杨顾,因而采取中庸之道,太子妃只能出自李家。李惜文就这样入了东宫,生下一个没有人在乎的皇长孙,静静看着太子暴毙郭家倒台,然后她"占位置"的大功圆满完成。原来李惜文不是人,是盛装太子妃的容器。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很敏感,她能察觉到,这便是最好的时光。没有猜忌,没有党争,没有那些动不动就死人的"大事”。如果能多停驻一刻,就好了。

这夜,几人都在玉兰园歇了下来。

沈谙打趣说是不是该闹洞房,文霜忙不迭上赶着凑热闹,扒着李晏手臂道:“闹!当然闹!”

结果被白雪亭揪了耳朵,当场泄了气,躲在李晏背后不说话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最后还是杨谈拍板,说诸位忙了一天都累了,早点歇下吧。

文霜狗腿子,又说:“姐夫可要好好赏我们!”在场的女孩子都是白雪亭娘家人,杨谈自然是一概都应下。清池引一眼天然温泉入园,白雪亭在温泉水里和惜文她们泡了一会儿才回屋,真散场时,已是月上中天。

杨谈早早铺好床,只点了一盏书案上的灯,像萤火虫,光芒微弱。他坐在书案前等她,翻着一卷书,看得很认真。白雪亭站在他对面,弯了腰,身子探过整张书案去看,发现是她以前在琅嬛阁编纂的一册古籍。

她从他掌心里将书抽出来,“有这么好看?”不等杨谈回答,她又起了坏心思,将藏在袖中的一卷书换到他手心。杨谈没什么防备,一边问着"这是什么”一边翻开,瞧见第一页上交缠到一起的两个人影,刹那就愣住了,立刻把书合上。说他纯情,在西京时什么地方都试遍了,但要说他于男女情事上多老道,偏看了几张图,他又红了耳尖。

杨谈无奈道:“谁给你的?”

白雪亭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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