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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芳时歇(五)(2 / 4)

愈发明显。白雪亭站了起来一-无论如何,她是该去迎一迎他的。群臣中不乏有人意识到,眼下这位昭王妃,从前是舒王的未婚妻。于是互相眼神交换间,又多了一分复杂的意味不明。舒王慢慢走近,像是不在乎周围所有人,只静静望着白雪亭,盈笑轻声道:“你的人生大事,怎么不叫我来?”

他总有一种触摸不到的温柔,从前病气索绕,所以显得蒙了一层雾,是模糊的。

现在白雪亭能看清他的眼睛,忽然就觉出那温柔其实是疏离,而疏离,是因他骨子里的冷。

白雪亭垂眸道:“怕搅扰殿下休养……

“你不该叫我殿下了。"舒王温声道,“该随行嘉,叫我兄长。”他与杨行嘉同年生,生辰不过差了两三日而已。白雪亭一时怔在原地。她长年寄人篱下,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敏锐地发觉,舒王有哪里不一样了。她有种直觉,他很不高兴,若她真叫了这声“兄长",他会更不高兴。僵持之下,杨谈缓缓走到她身后,单手扶在她肩膀上,直视舒王,“兄长既然来了,就请上座吧。”

舒王摇摇头,“我是不请自来,就不占地方了,只将贺礼送来,便功成身退吧。”

他低声唤忘尘,忘尘捧来金盘,上头安然躺着一支并蒂莲珊瑚钗。白雪亭蓦然缩了眼睛。

她记得这支钗,章和二十三年春,她远游归来拜会舒王府,第一次对傅清岩表明心迹。

他拒绝了,还让杨行嘉送她离开。

舒王府的垂丝海棠勾住这支发钗,是杨行嘉替她摘了下来。彼时她劈手扔远了,以为这支钗会终身留在舒王府的泥土里。但今日,舒王还给了她。

他笑意盈盈望着她,温柔得叫人发冷:“花开并蒂,是好兆头。既然你和行嘉结成良缘,这支钗,总不好一直留在舒王府。”舒王拿起珊瑚钗,放到白雪亭掌心,又看向杨谈,声音一如既往温和清润:“我就不多留了。之前总想让你们两个和解,现在我也算如愿。行嘉,雪亭,我祝二位长长久久,琴瑟和鸣。”

语罢,他真就转身离开,在群臣瞩目之下,走得这样潇洒。舒王来这一趟,说了些意味不明的话,像是演了场戏,掀起在座诸位的旧日回忆。

有人窃窃私语,果然是王妃命,不做舒王妃,也自有昭王等着娶。白雪亭脑海里一片混沌,舒王做了什么吗?好像也没有。

可她就是莫名觉得不安。

这股不安一直持续宴席散后,群臣离去,只剩下几个熟悉的朋友聚到一起。风清云淡,最热的时候,难得有这样阴凉的夜晚。玉兰园临水,可以划船,杨谈早早备下了几条叶片似的小船,要带白雪亭夜游荷花湖。船是极轻的,最多只能坐三四个人,不用桨也能顺流漂远。人在船上,抬头是天,低头是水,在深宫里待久了的人难得看见这样开阔的意境,连白雪亭都觉得久违。

文霜是最爱凑热闹的,叽叽喳喳拖着李晏给她划船。李晏对她有愧,一向纵容。

他回头问李惜文要一起上船吗,李惜文摇摇头,神秘莫测笑道:“我自己划。”

沈谙早挑好了心仪的一叶扁舟,轻巧跳到船上,不知从哪儿变出个斗笠,真成了船夫似的,对岸上笑笑:“文霏师妹,小郭娘子,上船吧。”文霏在徐斯人座下两年,跟沈谙也混熟了,闻言拉着子婧就要上船,子婧却不动,有些犹豫。

白雪亭瞧见了,走过去解围道:“我和子婧文霏一起吧,劳烦沈大官人去那儿和行嘉凑合凑合。”

谁知这句话一出,子婧先摇头了。

她郑重道:“今天是嫂嫂和三哥的大日子,百年修得同船渡,你们在一起不容易。我不能影响你们。”

沈谙撑着桨,似有若无地往郭子婧那儿瞥了一眼,然后看向杨谈,开玩笑般道:“是这个理。昭王殿下做个见证,看来我这艘贼船,今天子婧姑娘是不上也得上了。”

待沈谙划桨悠悠漂走,岸上便只剩白雪亭和杨谈。杨谈先跳上船,月光洒满他俊朗眉眼。他真笑起来时,眼睛有时候像月牙,是毫无保留的、暖色的温柔。

白雪亭在这样的夜色里,忘记了诸多烦扰忧愁。她只想在荷叶下,在杨谈身边,天为喜纱,地为喜床。而杨谈真的拿出了一截红盖头。

白雪亭扑哧笑了。她才不要自己戴,就要折腾他。于是别出心裁,抢了喜纱蒙在新郎官头上。

然而真要揭开时,心底的那些雀跃又都静了,万籁俱寂,蝉声、水流声,一切都听不见。

白雪亭指尖在喜纱前半寸停驻。

她很慢很慢地揭开。

玉树临风的郎君露出真容,荷叶下,有一滴露水沾在他脸颊,凝成亮晶晶的一痕。

周围是清爽宜人的风,蝉声复起,像锣鼓共奏一曲迎亲小调。天地之间,剩下一个杨行嘉,含笑凝望着她:“我这样的姿色,够做姑娘的新郎吗?”

小船像一片叶子,在荷叶间悠悠荡着。沈谙在床头摇桨,有一搭没一搭地,船却很稳,径直朝前走着。

他仿佛做什么都从容,郭子婧坐在船尾想。她和沈谙文霏都不熟,平时也是个闷葫芦,半句话都没有,只静静听着他们俩聊天。

文霏问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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