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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芳时歇(1 / 4)

第65章朝露芳时歇

他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他后悔了。

两年前的七夕,她知道了他从不示人的乳名,她哭诉过,怨怼过,遗憾过,恨他为什么不早些剖白真心。

那一刻白雪亭或许与傅清岩有过一点点可能。但现在,几百个日夜过去,白雪亭早就知道了真相,魏濯尘的绝笔信足够颠覆她十一岁以后所有的人生。

故人旧事原本像一块巨石沉沉压在她身上,带着她沉溺深水里,全然无法呼吸。

可是魏渺寥寥几笔,四两拨千斤地推开了她身上的石头。那些年的分量变轻了,她不再有仇恨,青春年华里的奔波成了浪费。白雪亭的十八岁只学会了一句万事有白就有黑,一味执妄追求什么,往往都是不值得。

她在永嘉重塑自己,忘记靠着仇恨活下去的曾经,原谅杨行嘉,原谅魏濯尘,接受魏濯尘的死,接受杨行嘉的死。

接受人世间谁给予她的爱都是复杂的。郭询是,魏渺是,舒王是,甚至爷娘也是。

而在阳世复杂的所有人里,杨谈爱她爱得最纯粹。他们同根同源,最重要的是同病相怜。

魏濯尘的绝笔信把她人生中的一切都变轻了,包括傅清岩在承天门那一跪。唯独让杨谈的分量变重了。

舒王就这样望着她,静静地,等不到她回音,像是知道没有结果似的,握住她衣袖的手忽然放了下去,像奄奄一息的人终于断气。白雪亭不能告诉他真相,她只是轻声道:“殿下,错过的,就是错过了。”世上没有后悔药。清岩错过了那个视他为救命稻草的,失去了一切的雪亭,便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便知道,我这一生,总是数不清的阴差阳错。”舒王长叹一声,神色怅惘,眉宇间多了很多白雪亭看不清的东西一-也许她注定是看不懂他了,他人生的遗憾那样多,仿佛添上她一个也是无关紧要。白雪亭心尖蓦地一紧,即使情爱是不能强求的东西,她也忍不住为之愧疚。两相沉默间,忘尘忽然走了进来,神色很是严肃。他道:“殿下,神龙殿来了人,请您进宫一趟。”白雪亭回身讶道:“一定要现在去吗?可有说出了什么事?”忘尘摇摇头:“来人只说兹事体大,请殿下务必即刻启程。”舒王似是怔了一会儿,喃喃重复:“兹事体大…”白雪亭也正疑惑,能有什么大事,要让重病到下不了榻的舒王必须到场呢?“咳咳……“大约是情绪起伏,舒王忍不住咳了两声,两颊泛起病重的微红,他抬手,牵住白雪亭手腕,“雪亭,你与我一道去。”白雪亭犹豫道:“殿下,你受得住吗?”

“皇父有命,不敢不从。“舒王的眼神几乎是坚定的,白雪亭拗不过他,只得被他牵着一道上了马车。

时隔两年,禁宫似乎什么都没变,砖瓦仍是深红色,墙漆依然金黄,连剥落的瑕疵都一模一样。

可神龙寺已经废置,延嘉殿烧成了废墟,当年呼风唤雨的隋广福与碧梧陪着郭询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太极宫还是那个太极宫,天地却换了一双手。神龙殿,白雪亭与舒王一起进门,圣人端坐正中,天子冠冕垂下十二颗金珠,肃穆威严,与从前那个半袈裟半龙袍的章和皇帝完全不同了。看见她进来,圣人并不讶异,只平声道:“早听说你回来了,怎也不曾来和舅父聊聊天?在永嘉玩疯了吧?”

两年前她初回长安,他也自称舅父。

白雪亭跪拜叩首,“臣女此次回长安不过暂住而已,不敢打扰舅父。”“满嘴胡话,你还有不敢干的事儿?”

圣人笑了声,更衬得殿内无比寂静。

他又问舒王:“清岩最近身体如何?”

舒王躬身回道:“幸有皇父为儿寻来苗太医。苗太医医术高超,治疗余毒颇有心得,儿已见好了。”

圣人欣慰点点头:“朕看你也比从前有精神多了。”白雪亭余光瞟见舒王眉目间隐有喜色,大约这是他中毒以来惟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端王和端王妃已经到了,并排坐在右下首。一旁还有坐在轮椅上的福王,这几十年国朝不太平,内忧外患并起,傅姓宗室凋零,在座诸位便是全部了。白雪亭与舒王坐在对面,她心里莫名打着鼓。不年不节的,什么大事能把所有宗室请到一桌来坐着?圣人扫视一圈,而后扬高声音道:“既然人都齐了,朕也不跟诸位卖关子。大家说白了都是一家人,朕今天要宣布的,在国事之前,也是家事,且是家里的大喜事。”

众人垂首静听。

“昔皇兄为郭杨顾三贼合谋毒杀,皇嫂韦后亦遭人毒手,诸位可还记得?”福王率先拱手道:“皇长兄乃一代天骄,本是流芳千古之大才,偏遭奸人暗害,连皇嫂都不放过!臣自然记得,永世不忘!”圣人颔首。

白雪亭听他提起昭惠,心中愈发不安。她隐约有种预感,一件事但凡沾上了先辈们的那些过往,一定不会简单,必然是危险的、是要见血的。果然,紧接着,圣人便用极为平静的语气揭开一场陈年秘辛:“其实当年,皇嫂并未离世,而且,彼时她已身怀有孕。”刹那间,殿内所有人都静住了。

圣人的这句话像一枚火炮投入深海,起初是静的,但不过一瞬,便在所有人心里翻涌巨浪,爆发出惊天动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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