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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尾桐花尘(2 / 4)

始终天赋平平,那是她至今惟一会弹的琵琶曲。取琵琶是杨谈陪她一起去的,出乎他意料,白雪亭不止定做了一把琵琶,还有一张七弦琴,琴铭“一宵风”。

杨谈抱着琴背着琵琶讶道:“都是送惜文姐的?”白雪亭摇了摇头,笑笑道:“笨啊,琴是给你的。”杨谈简直受宠若惊,回到家小心翼翼将琴放下,左看右看,好像要把一张普通的七弦琴看出花来。

他出身贵胄,琴艺是自小必须学的。世家子弟向来多风流,个个儿爱听烟花弹唱,走到哪里都是满楼红袖招的架势。只有杨谈过早走上了“酷吏做派"的那条路,以致来不及沾上一丝脂粉气。如今专职抄家灭族的寒蝉司脱胎于鸣凤,继承了先指挥使的凛冽肃杀。但其实,朔风刀割般的小杨大人,也会宽袍广袖,轻抚一支“明月不谙离恨苦″。

譬如今夜,一宵风暖,杨行嘉蓝衣如水,修长手指轻扫琴弦,流泻出温柔翩然的曲调。

他并非不通风雅,俗世里调情手段,偶尔也能信手拈来。白雪亭窝在紫藤萝下的藤椅里,静静听他弹琴。杨谈淡笑望向她,披在肩头的墨发随风飘起,他温声随曲调念着,满目山河空念远。

一一不如怜取眼前人。

白雪亭耳尖倏地一烫。

夜里,璧月在灶上忙活,说要给他们俩做些糕点在路上吃,她一边做,白雪亭一边偷吃,满嘴糖蜜,对璧月道:“像小孩出去春游。哎呀,璧月姐姐,我们俩都多大了?饿了知道自己吃饭,您歇会儿吧。”璧月又炸了几块糖酥,仔仔细细包好,交给杨谈,叮嘱道:“你们俩一去长安准没好事,上回就闹了好几年,衍生出多少麻烦来?这回可千万要看清人心,早去早回,我还在家里守着灶头呢,知道了吗?”杨谈点头:“多谢璧月姐姐。”

璧月交代完,黛云又将几包药材放进他们俩的包袱里,叮嘱杨谈:“娘子要是又犯了老毛病,记得给她滚水煮药,一日两次。我备下了两个月的份,大约也够了。”

杨谈又是颔首道谢。

末了,黛云和璧月一起絮叨他俩:“公子和娘子结成良缘不容易,中间吃的苦咱们就不提了,此去长安,千万要和和睦睦的,再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个家建了又塌,塌了又建,未必经得起第三回了。”这回,一向懒洋洋的白雪亭也正色起来,牵过杨谈手腕,笑对黛云璧月,郑重承诺:

“知道了,一定好好地回来。到时请我那几位长安的朋友也来西京,补办喜酒。”

出发时,已是春夏之交。

从西京去长安并不很远,待出了城门后,白雪亭撩起车帘,漫山桐花已落,法门寺依然香火熙攘。

马车撞上颗石子,猛地颠了一下。杨谈很快将白雪亭搂在怀里,她坐稳了,心却稳不下来,眉心也莫名跳得厉害。白雪亭忽然后悔,临行前该去烧柱香的。

长安,神龙殿。

杂乱无章的琴音中,只听"蹦”一声,琴弦骤然断裂。圣人躲闪不及,指腹被割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青泥连忙上前帮忙包扎,圣人却摆摆手,抹去血珠便罢。他敲了敲琴身,刻着"万壑松"的地方,叹道:

“果真此琴只有皇兄与拂弦弹得,如朕这种愚拙之人,真是玷污好琴。”青泥不敢多言,只能低下头。

圣人长叹一声,推开琴,“罢了。“他随手捞起一本奏章,一目十行,越看脸色越差,看到最后竞是将奏章扔到边上,冷声道:“老二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朕把功绩喂他嘴里,叫他跟着沈知隐去查案,他临到头竞然抓错了罪魁祸首,还得靠沈知隐补窟窿!”青泥默默收拾好奏章,低声道:“圣人息怒。”“朕哪里息得了怒?"圣人眉宇间一团黑气,“若非太子已死,清岩重病,朕没有选择,否则何至于提拔这么一个废物!就老二这天资,要真是他继承大统,恐怕国朝不出三天就要亡了!”

青泥低着头不敢说话,但换了任何人来,心中都有数。国朝没有堪为后继的储君,气数堪忧。

圣人一口饮尽浓茶,静静盯着手边的万壑松,忽地,像做好什么决定似的,半眯着眼轻轻点了点头,吩咐青泥:

“将顾拂弦叫来。”

渡口风烟依旧,人人行色匆匆。

杨谈早在长安城郊被李晏派来的人秘密接走,白雪亭则一路信马由缰,缓行至山丘处,瞟见李惜文翘首以盼的身影。“惜文!”

李惜文听见声音,立刻望过来,踮起脚朝她挥手。她忙加快脚程近前,刚下马就被李惜文抱了个严严实实。“好你个负心薄幸的白雪亭,在外面过得不错啊?怎么还胖了一圈呢?”“哎,心宽体胖。"白雪亭当着惜文的面转了一圈,“这是不是看起来健康多了?”

李惜文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从前瘦得叫人心心疼,眼下也就勉强算个′骨肉匀亭吧。”

她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轻抚她鬓边泅染尘灰的碎发,低叹了声:“看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否则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无依无靠,孤孤单单的,我和文霜总是担心。”

白雪亭轻声回她:“惜文,我不孤单的。”杨谈活着的事实实在太敏感,白雪亭只能说得隐晦,惜文听不明白深意,只是愈发心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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