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晋江首发
“这就是你方才说得沉得住气?”
云棠端起茶盏,仰脖饮下一大口,那被太子爷拱起来邪火略略下去后,才道。
“有些气不撒出去,伤身。”
小侯爷摇着头哼笑几声,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太子爷碰上你这块硬骨头,日后有苦日子要过喽。”
“这几日我又深入地思索了一番,太子生出这样的邪念,我应当要担些责任的。“”云棠细细与小侯爷道来,“你看,自我进宫后,就与东宫走得很近,总是在他跟前晃,一道用膳、起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免得晃出心魔来。”她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换位而处,若陆明这等青峻之人时时与自己待在一处,对自己又千般好,她也很难不生出别样想法。“是故,惟今之计,只要我离他远远地,久而久之也就淡了。再者,太子有那么多的朝务要处理,淮王、中书令虎视眈眈,陛下对他也多有猜忌,朝堂臣工乌烟瘴气,这些难道不比情爱重要?难道不值得他花费心力、时间?”前头那句小侯爷不大赞同,但后头这句很有几分道理。云棠还有句话没说,君王之爱,什么时候长久过,要不能有后宫佳丽三千。所以只要太子爷跟前多点美人出没,环肥燕瘦、投怀送抱,不出半年,也就将她抛之脑后了。
“我劝你也不要太乐观,"小侯爷道,“他能隐忍如此之久,想来也不是能爽快放手的。”
云棠耸了耸肩,“如今在这宫中,我除了他无人可靠,虽是饮鸩止渴,但我也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你岂止不是软柿子,你是那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倔又硬。小侯爷腹诽一番后,想起今日要商量的事,也不跟她闲扯了,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
“我今儿来,也不是跟你说闲话,是有件棘手的事,想与你商量。”“那日我在宫中帮了一把崔昭然母女。昨儿午后,崔府一仆人送东西来,我当时没看,到了晚间打开一看,竞然是一枚香囊,香囊里头放着我的那方帕子。”
云棠拿过那只香囊细看,做工精巧,用得上好苏杭丝绸,一面绣着白鹭戏水,另一面绣着并蒂牡丹。
“你俩不是见面就掐的关系吗?什么时候发展成暗送秋波了?”“你不要一上来就造谣啊!我跟她清清白白!"小侯爷梗着脖子,义正言辞!云棠把香囊往他眼前晃了晃,“你俩非亲非故,她若不是看上你了,为何送你香囊?”
小侯爷也很纳闷儿,当下两人坐在一处,瞧着那只精致的香囊,齐齐陷入沉思。
云棠歪着头蹙眉,手肘杵了杵小侯爷,“啧,她怎么会看上你了呢,没道理啊。”
小侯爷心思细腻,敏锐地识别出话语中对他的损意,立刻反唇相讥,“怎么,我好歹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太子爷不也瞧上你了?!”
云棠将香囊扔回他怀中,“那你打算怎么办?假装没收到?还是将这香囊还回去?”
“你觉得哪种好啊?”
她琢磨了会儿,道,“还是还回去吧,不然人家姑娘会一直误会。而且你敢背着华姐姐偷偷收别的姑娘香囊,这事儿可大可小哦,反正我是守不住这个称密的,”
小侯爷觑了她一眼,“我琢磨着找个日子去望金楼,将香囊还给她,你跟我一道去,就当做个见证。”
“成。“云棠也不想待在宫里,能出去自然是好,遂答应下来。这厢小侯爷落定了这件烦心事,脚步轻快地回了东宫,刚进伏波堂,远远地就瞧见太子殿下在廊下修剪兰花。
瞧那品种就是送到云棠殿中的。
“太子爷,少费些工夫吧,"小侯爷落定了烦心事,笑着上前说风凉话,“你修剪地再好,送给云棠也是白糟蹋,她那把剪子又快又狠,比你的这把可好太多了。”
太子爷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薄薄的眼皮垂下来,穿堂风过,青色宽袖随风飘动,颇有几分清雅公子空牵挂的寂寥之感。“你说你为何非要挑明这关系,弄得连兄妹都没得做,她现在打定了主意,要和你划分界限呢。”
“谁要做兄妹,"太子放下剪子,往殿内走,“早点让她清醒,是好事。”啧啧啧,这话说的,像是多有把握,多有主动权似地。小侯爷撇撇嘴,跟了上去。
“听说云棠托你传话,给陆明安排宅子?"太子爷站在金盆边净手,问道。“稀奇,这消息也太快了点吧,我才刚从昭和殿回来,你就知道了?”他知道都有一会儿了,气都已经生完一道了。但想想她都能在信里写,不辞青山,相随与共,如今不过区区安置一所宅子,这又能算什么呢。
思到此处,他的眼眸略眯了眯,暗蕴锋芒。教了她这么多年书道,好不容易教出来个样子,没给自己写一个字也就罢了,却给别的什么陆什么明写那般情深意重的信,辞藻华丽、行文流畅,想来写时必是用了心血。
真真是一片赤诚之心照明月。
“你和云棠,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我是去还是不去?“小侯爷问道。太子爷唇角勾起一点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去吧,清贵守贫的栋梁,应当过得好点,好日子也不能全让蠹虫朽木、贪官污吏给过了。”这话话说得极漂亮,既宽和又大度,犹如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