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不愿,爹娘也会设法与亲王府周旋。”
沈支言道:“娘,女儿不想嫁人,就想永远陪着您和父亲。朝堂上的风波,不是联姻就能平息的。即便我与薛召容成了婚,也不过是给皇家做个样子罢了。”
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满门抄斩。
苏冉叹了口气,抚着她的发丝道:“傻孩子,你年纪尚轻,哪里懂得这些?薛亲王此番动作,绝非只是虚张声势,其中牵扯之深,连你父亲都要再三斟酌。不过你放心,爹娘绝不会勉强你,毕竟是终身大事,自是愿你嫁个称心如意的。”
沈支言也在心中叹息,前世那时她懵懂出阁,婚后终日郁郁,每次归宁,母亲总是忧心忡忡地拉着她的手问:“支言啊,若受了委屈定要告诉娘亲。你父亲、兄长们都会为你做主。”
那时的她,眼里早已没了光彩,仿佛世间万物都激不起半分涟漪。每次娘亲问起,她都只是木然地答:“我很好,薛召容待我也好。”
确实,吃穿用度从未短缺,年节时他也会来她院里坐坐。可除此之外,两人之间仍横亘着无法跨越的鸿沟,只要触及情字,不是争执便是冷战。
她曾无数次在深夜里后悔,为何要踏上花轿,为何要踏进婚姻的泥潭之中。
而如今,苍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怎会再盲目走进婚姻。
她轻握住母亲的手,眼中清明:“娘亲,嫁人并非女子必经之事,这一世,我只愿常伴双亲膝下,不再成婚。”
苏冉听着,心中酸涩,拍了拍她的手道:“娘亲明白,只是那薛二公子待你似乎不同。昨日他借着寻你兄长的由头过来,实则为了见你。用膳时,娘亲见他总往你这儿瞧,也许对你有意思。”
有意思?沈支言脸上又是一红,不知要说什么。
苏冉瞧着她这般样子,不由轻笑。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其小心思她岂会看不懂。
她没再追问。杏儿进来禀报:“夫人,小姐,何家老爷和夫人来了。”
——
薛召容今日本欲留在太傅府用膳,也想多陪陪沈支言,可方才他竟似中了邪般,鬼使神差地将人抵在床柱上索吻。若非沈夫人突然出现,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此刻回想,那不受控的举动,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支配着他的身体。在沈夫人眼皮子底下做出那般孟浪之举,真让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回府一路上,他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自己失控的心跳声。
到了亲王府,鹤川远远迎上来,见他面色异常,急道:“听说您受了重伤?怎么脸色这般红?可是发热了?”
薛召容抬手碰了碰滚烫的脸颊,快步往屋里走:“伤已无碍。”
“那您这是怎么了?脸太红了,有点不对。”鹤川亦步亦趋地跟着。
“因为沈支言。”他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沈姑娘?”鹤川一愣,“沈姑娘怎么了?”
“方才在她房中时,我脑中突然闪过些奇怪的画面,然后就……将她抵在墙边……”
差点亲了她。
鹤川瞪了瞪眼,恍然道:“难道公子已经与沈姑娘好上了?王爷让您娶亲之事,要成?”
鹤川有些激动,他正为自家主子这桩婚事发着愁呢。以公子这般冷清的性子,似乎很难讨姑娘欢心,谁曾想进展竟这般神速。他嘀咕道:“莫非是昨日英雄救美打动了沈姑娘?”
薛召容摇头:“我觉得她还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那她是何反应?若未激烈抗拒,许是心中也有几分情愿?姑娘家面皮薄,嘴上推拒,心里未必不乐意。”
薛召容凝神回想:“她看我的眼神确与旁人不同。我抱她时,她只轻声道了句‘别这样’ 。”
“这不就是默许了?”鹤川抚掌笑道,“既如此,不如直接上门提亲。”
“不可。”薛召容微蹙眉头,“我二人皆有些古怪的记忆缠绕,需得先弄明白,何况若因这些虚幻印象贸然求娶,未免轻率,我已向她父亲保证,不会强迫。我父亲给了七日之期,这几日我多去走动,最后若她情愿,我们再成婚。”
鹤川听得“成婚”二字,心头一热。他自幼伴着公子长大,深知公子从未尝过亲情滋味,在这冷冰冰的亲王府里,连半分温情都难觅,若真能与沈姑娘结为连理,得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那真是太好了。
他正想着,忽见管家匆匆过来:“二公子,王爷请您过去。”
“好。”薛召容应了一声,去了父亲房间。
书房内,父亲端坐案前,见他进来,难得关切地问:“昨日为救沈家姑娘受的伤,可好些了?”
薛召容颔首回道:“已无大碍了。”
父亲难得地夸赞道:“昨日救下沈姑娘,做得不错。想必沈太傅会好生考量这门亲事,过几日为父便带你去提亲。不过,眼下你大哥在西域与商队起了冲突,你即刻动身,去把那个西域头领解决了,再护送你兄长回京。”
薛召容闻言喉头一哽,父亲果然不会单纯地关心他的伤情。他笔挺地站着,半晌没能应声。
父亲蹙眉看他,沉声问:“你有其他事?”
他回道:“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