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在残阳下宛如天边的火烧云,“几年过去,看到你施仁政,护苍生,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好样的!”
石飞扬怔住了。他记得那年在泰山,自己易容成陈家洛的模样,与霍青桐月下相拥成婚。
事后,被揭穿真相,那时,霍青桐的弯刀就抵在他咽喉,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敌意。如今,那双眼睛里却有了别样的情愫。“只要你不当皇帝,”霍青桐的声音低下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我愿意永远在天山陪伴你。”远处传来陈风的咳嗽声,似在提醒君臣之礼。石飞扬望着霍青桐坚定的眼神,忽然想起自己登基那日,在太和殿望着万里江山,心中涌起的豪情壮志。
而此刻,面前女子的一句承诺,竟让他有了放下一切的冲动。但是,如果不当皇帝,那是比死还难受。男人当了皇帝,最看重的就是他的江山和手中的权力。
“霍姑娘可知,”石飞扬缓缓转身,明玉功的光芒重新在周身流转,却不再凌厉,“这天下,朕放不下的不只是江山。”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相拥的恋人,又落在陈风等人恭谨的身影上,“但有些承诺,朕却能给你。等彻底收服准噶尔,那片领地,由你来当首领!”
霍青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被坚毅取代。她松开手,长剑入鞘的声音清脆利落:“我等得起。”说罢,她翻身上马,骏马长嘶一声,向着陈家洛与喀丽丝的方向奔去。
石飞扬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忽觉天地间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他抬手招来卫年华:“传旨,回部永免赋税,再拨白银十万两,助其抵御准噶尔。”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赐霍青桐回部大汗封号,每年生辰,朕要亲自派人送上贺礼。”
卫年华微微一怔,随即领命而去。瑞云望着父亲落寞又坚定的背影,悄悄摸了摸怀中的“阿鼻道三刀”刀谱,少年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明白,这草原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句承诺,都将成为史书上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记。
暮色渐浓,陈家洛牵着喀丽丝走向霍青桐,三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陈风轻轻摇着扇子,与霍訦低声商议着善后事宜。而石飞扬则静静伫立在草原上,明黄龙袍与天边的晚霞融为一体,仿佛他从来都与这江山,与这江湖,有着斩不断的羁绊。
当第一颗星子爬上夜空,石飞扬翻身上马。
“回京。”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马蹄声响起的刹那,他回头望了一眼天山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女子,在等着一个或许永远无法实现的承诺。
而他,也将继续背负着天下苍生,走向那座充满权谋与争斗的紫禁城。
一个月后,紫禁城的晨钟惊起寒鸦,石飞扬摩挲着龙案上的奏折,听闻颙琰处死苏黛的消息,他忽然轻笑出声,明黄龙袍下的明玉功流转出淡淡光晕:“处事果断,手段狠辣,倒有几分朕当年的影子。”
攸宁倚在鎏金屏风旁,指尖绕着东珠手串,丹凤眼闪过快意。
陈湳自尽的消息传来时,她特意换上新制的茜色云锦裙,鬓边的点翠凤凰随着笑声轻轻颤动:“这后宫终究是聪明人才能活得长久。”
半月后,辽东的白山黑水间,一队劲装骑士踏碎晨霜。
石飞扬卸去龙袍,玄色劲装外披着狼皮大氅,腰间玉佩刻着的蟠龙纹在朝阳下若隐若现。
他骑在雪龙驹上,腰背挺直如青松,晨光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辉,令随侍的美丽宫女沈清如看得微微出神。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随驾出巡,见惯了深宫内院的阴柔,此刻方知何谓“天子如龙”。
“此处乃我大清龙兴之地,”他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掌心泛起明玉功特有的微光,“却容不得江湖鼠辈霍乱。”沈清如握着软剑的手不自觉收紧,忽觉皇上的侧影与三年前泰山之巅偶遇的“陈家洛”重迭——那时她被山匪追击,正是这位丰神俊朗的公子出手相救,袖口露出的蟠龙纹绣章却让她至今难忘。
话音未落,山道两侧突然响起尖锐哨声。
三百余名黑衣人如鬼魅般现身,为首者面覆青铜鬼面,掌中九节钢鞭缠着倒刺:“狗皇帝!当年灭我护龙山庄满门,今日便是你葬身之地!”
卫年华的离别钩率先出鞘,钩身的血槽还留着草原之战的暗红:“冥顽不灵!看钩!”
寒芒如电,瞬间挑飞三名黑衣人。陈风的乌金大扇旋出青光,“天罡北斗阵也敢在你陈爷爷面前班门弄斧?”扇面北斗图引动天风,七名剑手竟被他的乌金大扇划伤。
石飞扬抬手按在刀柄上,却见沈清如突然策马前冲,软剑银铃骤响。
她素白劲装在风中翻飞,如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鹤,剑尖直取鬼面人咽喉。
“小心!”他话音未落,已见鬼面人钢鞭横扫,沈清如躲避不及,肩头顿时绽开血。
“清如!”十四岁的瑞云惊呼,却被石飞扬挥手制止。
皇帝周身泛起明玉功的晶莹微光,瞬息间已掠至沈清如身侧。
他施展“移接玉”神功!左手轻引钢鞭力道,右手揽住她纤细腰肢,旋身避开攻击时,沈清如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心神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