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度而已。
北疆的统治根基,始终都是北疆武人集团,始终都是六镇。
李骁已经加大对六镇子弟的教育投入,要求这些二代、三代们在继承先辈骁勇善战的前提下,更要识文断字、明心算法。
等到十年后,越来越多的六镇子弟成长起来,北疆的底蕴将会更加深厚。
传统士大夫阶层将会逐渐失去统治基础的作用,想要当北疆的官,首先要是个军人。
所以,从凉州开始,李骁将耕地收归公有,以后也照比此例。
这个政策的实施,固然会加大日后攻略中原的难度,导致各地士大夫豪强的坚决抵抗。
但还是那句话,北疆不是非士大夫不可。
李骁宁可推迟统一中原的时间,也要先练好内功,为北疆的统治锻造坚实的根基。
若是不从一开始便立下规矩,日后的北疆也定然难逃金国和蒙古人的结局。
看着王洪昌极力卖惨的样子,李骁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脸庞上得表情越发清冷,沉凝的声音说道。
“耕地什么时候成了百姓的命根子了?分明是你们这些豪强大户们的命根子才对!”
“百姓又什么时候又有过耕地?”
“他们的耕地不是早就在一次次天灾人祸中,被你们巧取豪夺抢过来了吗?”
天下间,还是无地的百姓更多。
耕地是不是公有,跟大部分的普通百姓都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豪强、大户们。
李骁最不用在意的就是他们,更用不着依赖他们。
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北疆与他们从来不是合作关系,而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
“老老实实的听话,交出全部耕地和草场,本都还能给你们留下一些财产,让你们做我北疆的顺民。”
“否则,本都绝不介意将你们连根拔起。”
顿了顿,李骁伸手缓缓抚过腰间寒光凛冽的龙头骑兵刀,杀机凛凛的声音说道。
“北疆的刀,斩过祁连山的石,饮过西夏铁骑的血,也不介意再多沾染凉州人的骨血。”
他猛地抽出战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嗡鸣,即便是隔着很远,王洪昌依旧感觉到头皮发麻。
瑟瑟发抖的样子,浑身汗毛直立。
李骁站起身来,刀锋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尾线,缓缓地落在了王洪昌的脑袋上,使其瞬间一个激灵,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大,大都护,不要~”
李骁没有理他,只是淡淡的声音说道:“本都的大军,既能踏平西夏的阵列,也能将凉州化作下一片焦土。”
“莫要心存侥幸,这方圆数百里,皆是北疆铁骑的马蹄能踏至之处,你们的城池、百姓,在本都的兵锋下,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话音落下,李骁再也没有了和他废话的兴致,冷声说道:“滚回去吧!”
“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明日一早,我北疆大军开始攻城,你们就再也没有投降的机会了。”
下一秒,李骁那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滚~”
王洪昌那颤抖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地,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帐外。
看着他的狼狈身影,李骁不屑的摇了摇头。
转而持刀走出帐外,看向夕阳下的凉州城,金黄色光芒的渲染下,神圣却又孤寂,无依无靠。
甘凉大地,良田阡陌,是最重要的粮食产区,机会就在眼前,李骁还是想试一试。
……
而另一边,王洪昌将李骁的原话带给了城中的豪强大户们。
瞬间让这些人愤怒起来。
“什么?他们要耕地和草场?”
“这是要掘我们的根啊!”
“是啊,我蒲察家的田地都是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耗尽了百年心血啊,凭什么北疆大都护的一句话就让我们交出去?”
“不交?杀你们全家啊!”
“要是交出来,还能给你们留下一些财产过日子,或许未来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杀我全家?让他们来好了。”
“反正没有了耕地,我们全家也没活路了,不如现在跟他们拼到底。”
凉州城内的官员、大户们吵吵闹闹,威严庄重的刺史府竟然成了一片菜市场。
而苏毗捺罗借故病重的名义,一直没有露面,但所有的事情却都没能瞒的过他。
“哼,一群蠢猪。”
“正是有了这群欺软怕硬、贪得无厌的蛀虫,我大夏才落到今天的境地。”苏毗捺罗冷哼说道。
当初联起手来架空自己,想要去向北疆人投降的时候,这些人可没这么硬气。
现在好了,北疆人要他们的耕地,立马就要跳起来去和北疆人拼命。
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想到这件事情,苏毗捺罗也是一阵头疼。
他在凉州城中也有不少耕地呢,若是被北疆人要去,一辈子辛苦也就化为乌有了。
“哎,麻烦了啊!”
很快,北疆军的条件开始传的满城风雨。
“耕地?跟我有啥关系?我家的地在爷爷辈起就全都卖给蒲察老爷了。”
“俺家也没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