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探春眉头紧锁道:“姨娘打发人来说,环哥儿的舅舅不好了,我须得过去瞧瞧。”
探春寄养在王夫人名下,自是不好与贾环一道儿称赵国基为舅舅。
迎春肃容道:“既如此,我打发个管事儿婆子跟著三妹妹去瞧瞧。另外若是缺了短了什么,三妹妹只管打发人来知会。”
黛玉也道:“我房中好一些老参,三妹妹不若带了去,说不得能保命呢。”
探春感念不已,忙敛衽道谢。黛玉打发紫鹃隨行,探春便领著人先去瀟湘馆取了老参,这才乘车往赵国基家中而去。
因老太妃病重,迎春这日也不曾请女先儿、戏班子,申时左近便在荣庆堂里开了席面。
一如往常那般,屏风做隔断,男女分列左右。至酒宴过半,方才见探春蹙眉匆匆迴转。
又过许久,贾母吩咐席面撤下,自有丫鬟奉上茶点果子。若换做寻常,贾赦、贾璉等早就心生不耐,早早儿告辞而去。
今日这二人早知缘由,自是耐著性子守在堂中。此举惹得王夫人狐疑不已,胡乱琢磨了半晌,只道大房又存了歹心,於是愈发小心翼翼。
此时贾赦衝著邢夫人递过去一个眼神儿,邢夫人轻咳一声儿便道:“老太太,过了生儿迎春也十七了,合该给迎春选个婆家才好。”
贾母笑著应下,道:“是这个道理,你们做父母的仔细寻觅人选,若是妥帖,便儘快將亲事定下。”
邢夫人应承两句,隨即便有陈斯远起身阔步挪至堂中,先是朝著贾母深深一揖,跟著又朝贾赦、邢夫人作揖。
贾母笑吟吟问道:“远哥儿这是作甚?可是有话要说?”
陈斯远起身朗声道:“晚辈寄居府中三载,熟知二姐姐温柔嫻淑、知书达理,愿略备薄礼,与二姐姐……恩爱双心结、姻缘一线牵。”说话间,陈斯远目光不觉看向迎春。
迎春慌得心下乱颤,双手恨不得將帕子绞出水儿来,却兀自大著胆子回视陈斯远。
待话音落下,先是邢夫人带头合掌叫好,隨即堂中恭贺声一片。贾母笑吟吟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大老爷,你看如何?”
贾赦装模作样抚须审视一番,这才笑道:“远哥儿自是个好的,只有一样,来日若成了婚,可不许苛待了迎春。”
陈斯远躬身应下,凤姐儿立时打趣道:“这可是好,双喜临门、亲上加亲。早知如此,合该请了戏班子来,咱们也好生乐呵一番。”
话音落下,恭贺声四起,人人都掛著笑脸儿,湘云年岁小,与陈斯远往来不多,自是真心恭贺;惜春与陈斯远往来繁多,却因年纪小还不曾生出別样心思,因是也起劲儿地拍著巴掌;
邢岫烟自知出身,又一力撮合这两人,如今得偿所愿自是欣喜不已;
黛玉婚书早定,只想著林家宗祧,从未想过正妻。又因二姐姐性子柔顺,是以也高兴不已;
宝琴自不用多说,倒是宝釵心下微微泛酸,却知情非得已。这正妻落在二姐姐身上,总比落在旁的身上强了百套;
倒是探春心下五味杂陈,盖因三姑娘天癸已经至,情竇初开。起先便对陈斯远萌生好感,近来又时常被赵姨娘鼓动。虽明知不大可能,却依旧生出一丝奢望来。
如今大事底定,远大哥要求娶二姐姐,她往后再没机会,心下自是酸涩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