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墓,甚至和马山贩运的那些属同一批。
那把这几件送到千金庐修复的任丹华,很可能和马山有一定的联系。
当然,只是林思成的推测,而且不是很站得住的脚:因为东西早卖了,马山的手下也不知道他卖到了哪里,暂时没有相关的物证佐证。
仅凭单方面的供述就往一块联系,过于牵强。而且只是几个马仔,知道的有限,更说不定是马山故意误导他们
正暗忖间,林思成再次开口:“这是其一,其二,这几件文物出土后的保护措施一模一样:无酸棉纸加铝箔包裹,避光抑氧。然后充氮密封,阻断因猝然富氧导致的硫、氯侵蚀。
恰恰好,与马山的那枚xj红钱是同样的处理手法。所以我推测,这些东西都是同一伙人盗出来的”
几位领导对视了一眼:刚还说有些牵强,只是一眨眼,林思成就抛出了足够分量的线索?
在场的基本都见识过,他是如何根据那枚铜钱,推测到铜钱出土于慕陵,又是如只凭一块罗盘,在没有任何标识的田野间找到的十二座野坟。
又是如何在一座牛圈底下,找到了被盗的那一座,挖出的五具尸骨。
其他不知道,至少林思成的鉴定能力绝对一等一:生产年代、出土时间、埋葬地点、氧化环境、保护措施等等等等。
他断定用的是同样的处理手法,那基本不会错。
而且这次比上次好论证的多:把林思成在千金庐见过的那几件想办法弄回来,再化验一下,和铜钱一对比就知道。
只要结果和他的推论是对的,既便不能证明这个任丹华和马山是同伙,也必然有直接的联系。
暗忖间,刘开春心中一动,愕然的盯着白板上的那些问号,以及那几个箭头。
刚才怎么说的?
没有技术支持,没有信息支撑,就凭一条薄弱的社会关系打问到了一点凌乱的信息,就构建这么复杂的关系图,着实有些儿戏。
仅凭几件年代相近的文物,把两伙毫无联的人物强行联系在一起,这已然不是牵强,而是滑稽。
现在呢?
他看了好久,猛的回过头,盯着林思成。
下意识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画面,耳中回荡起孙副总队的声音:在西京时,小林与警方多次合作,侦破过好几桩大案要案,西京部门很重视
何止是重视?
十有八九,铀瓷案、张安世盗墓案都是这样侦破的。不然西京不会这么配合,这么积极。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西京的公安领导,能把他当爷爷供起来
正惊疑间,孙副总队点了点桌子:“小林,还有没有!”
“有!”林思成点头,“还有一只怀表金质外壳,十二层珐琅,十二色,标准的帝后级别。根据材料推测,应该生产于康熙中期,上面有太常寺卿,通奉大夫南怀仁的英文铭名。不出意外,这块怀表就是他手工打造的”
“其次,根据氧化程度,推测埋葬时间为嘉庆、道光年间。但根据腐蚀机理、锈质成分,埋葬土壤为弱酸环境,而慕陵却是弱硷性环境。所以我怀疑,很可能出土于嘉庆的昌陵,出土时间不超过两年”
林思成平铺直叙,领导们先是一愣,然后脸色一点一点的僵了下来。
嘉庆,道光?
乍一听,父子俩,但要搞清楚:道光的慕陵在西陵,嘉庆的昌陵却在东陵,两个人的墓隔了几百公里。
关键的是,纯金表,十二层珐琅十二色?
一点儿都不用怀疑:不是皇帝就是皇后,更或是太后。
一个慕陵皇妃盗掘案、杀人案还没捋清楚,这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很有可能,昌陵也被盗了?
天塌了好不好
要说林思成看错了?
一想到那枚铜钱、牛圈底下的那座妃墓,以及五具尸骨,几位领导就想摇头。
错的概率不是没有,但绝对比对的概率小很多。
这可不是妃墓,而是真正的帝陵
正惊疑间,于支队突然发现不对:“等等林老师,你刚刚说,那只金表产于康熙中期,上面有南怀仁的名字?”
“是的,于支队!”
于支队的脸已经不是僵,而是像锅底一样黑:康熙是什么时候?
距今三百多年。
哪怕这块表和南怀仁没关系,这也是一只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只怀表。既便是进口的,也是第一只进口表。
更有可能,是第一只国产表。
他硬生生的扭过头:“言文镜,你给我查一下,康熙哪年登基,南怀仁哪一年来的中国?”
压根不用查,刘开春就是文科生,脱口而出:“我记得,康熙登基是一六六几年,而南怀仁到中国时,顺治还在位”
于支队咬着牙,心里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林老师,会不会是南怀仁从欧洲带过来的?”
“有可能!”林思成顿了顿,“但只限于机芯。表壳、表链,都是国产的”
于支队咬住了牙:还国外个屁?
十二层珐琅十二色,当时的欧洲哪有这个技术?
好了,不用怀疑:第一只机械式的国产怀表。
用老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