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没放音乐,香薰散开类似冷杉的清香,沁人心肺,也带来丝丝清醒。孙清宴:“分手了?”
沈绵神色未变:"嗯。”
他一时未语,直到十秒才开口,“恭喜你,开始一段新生活。”沈绵睫毛细微的闪。
“嗯,谢谢。”
令她有点意外的是,对方挑礼物的地方是市南的一处拍卖会场。拍卖会场是市南的独栋别墅,从民国直到现在,历史悠久。天空昏蒙乌沉,云层笼罩,哥特风建筑也格外清冷肃穆。
外面陆续停了不少豪车。
沈绵也来过几次拍卖会所,没留下什么记忆,反而对金钱有了更直观的印象。
对于那些上位者而言。钱真的只是一个数字,一个地位权力的象征。今天拍卖会场来了不少收藏品,还有几幅大师真迹,来得人也比往日要更多些。两人来晚了,位置偏后。
她坐在了孙清宴身旁,静静听着竞拍品一轮又一轮的加价拍卖。孙清宴侧目笑:“你要是有喜欢的,也可以告诉我,我送给你。”沈绵一怔,笑,“孙总,别开玩笑了。”
她语调很平淡,但明里暗里,不经意将两人距离拉开。孙清宴笑藏在唇角,倒不怎么意外。
原地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感兴趣的竞拍品,典藏款的珠宝系列。沈绵定定看了眼。
宝蓝色的宝石项链躺在黑丝绒上,深邃透净的好像定格的一滴泪。很美。
项链一经展出,下面便低低响起议论。
孙清宴眯了眯眼,势在必得。
起步价是一千三百万。
他本打算让她帮忙举牌,但沈绵拒绝了。此时此刻,她并不想当那个焦点,更何况刚刚进门时,已经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孙清宴颔首,没坚持。
他气定神闲地举起了牌,“一千六百万。”一口气加价到三百万。
而话落,几道声音不甘落后,咬的很紧,此起彼伏地将项链价格推至了两千万开外。
氛围角逐,你追我赶。
沈绵抿了抿唇,呼吸没由来得发紧。
两千万。
两千一百万。
两千三百万。
周遭一次次举牌后,孙清宴神色不改,闲闲出价,“两千八百万。”价钱刚抛过去,周遭安静了一瞬,几秒都没人加价。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一个一条用来收藏的项链而已,两千八百万,已经是顶天的价格。
甚至有人好奇地扭头望去。
得,又是一个抛置千金买女朋友一笑的公子哥。沈绵偏头,也忍不住看了眼孙清宴。
对方却也在瞧她,薄唇轻勾起,挑眉似笑非笑地,俨然已将其视作了囊中之物。
视线聚拢交汇。
不知为何,沈绵曲了曲手指,见有了着落的迹象,也替他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见无人再叫价,前面的拍卖师程序性倒数,“好。”“两千八百万一次。”
“两千八百万两次。”
“两千八百万…”
这句话还没说完,黑色的拍卖槌也尚悬在半空,忽而,一道低沉而伴有磁性的男声响起来。
“三千五百万。”
话落,全场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听见这道声音,沈绵心脏重重一跳,指甲陷入在了掌心。一一是顾亭钰。
感官在复苏、清醒,恍惚中若有所觉,她反射性地循声回头。四目相接。
顾亭钰坐在几排后。
头顶的光线晦暗晕沉,拓下深重的轮廓阴影,他神情寡淡,一身黑西黑裤,长腿交叠,坐姿端正却放松。仿佛刚才忽然的加价,只在谈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手术计划。
视线一触则分。
沈绵挪开视线,很快回过头。
比起状态上的闲适,他的眼神却淡到没什么情绪,仿佛酝酿着触不见底的漩涡,傲慢又危险。
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沈绵呼吸发紧,思绪一时混乱,竭力平复心情。孙清宴眸子沉了沉。
“三千六百万。”
沈绵看他。
孙清宴抬唇笑,回了个让她安心的表情。
在场大概没预料这场拍卖会往不受控地方向发展,纷纷打起百倍精神。有人甚至让秘书给他送来眼镜,怀疑自己眼拙,看不出那条项链的稀缺珍贵度。
但看了又看,还是瞧不出什么。
会场步入了白热化,隐隐能嗅出剑拔弩张的气息。顾亭钰:“四千万。”
孙清宴眼神冷下来,咬牙不放,“四千两百万。”沈绵心提着,呼吸随之发紧。
她不知道顾亭钰究竞在想什么,但她实在不想再见到他,更不用说是现在。孙清宴话落,那头安静了几秒。
时间仿佛流逝到了缓慢的境地。
沈绵睫毛颤了颤,抓紧的手指松松敞开,和众人一起屏气凝神等待最终的结果。
直到一声一一
“五千万。”
闻言,沈绵呼吸一空。
那条项链项链被顾亭钰拍下后,拍卖会也到了尾声。散场。
孙清宴揉了揉眉心,按下烦躁。
沈绵看着不怎么好受,上前想说什么,对方却先一步察觉开口,“没事,沈绵,我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