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谢容与这个人聪敏,又一向能看穿她,应当能懂她的深意。于是她便用帕子包住那只耳珰,扔在了房外。她又怕那个人找不到,这一日她便特意在府中到处溜达,到处揪着府中下人说自己的耳珰丢了。
庄衡从未发现自己竞然有如此机智的一天,不禁自己为自己叹服。翌日她特意去找,那帕子同耳珰已经一起消失不见了。很好,已经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便要看谢容与能不能领会她的意思了。谢容与确实在第二日一早便看到了帕子和耳珰。他的眼线没有亲自来,只是差人送了过来。他本来以为只是庄麓又丢了一次,准备不把这耳珰再还给她了,但看到那帕子后,便觉得有些不对。
这不会是她不小心丢的,而是她故意丢下的。所以,她到底是何意?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那么目的只有一个:她要见他。小姑娘倒是煞费苦心。
不过想要看透她的心思,太过容易,不费吹灰之力。于是他起身,捏着那方帕子,对着身旁的婢女道:“备车,去琴坊。”即便做了这样的决定,庄衡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学琴、练琴,毕竟无论如何,最后她肯定是要自己安安分分过日子的,有这门手艺,她一定能过得更好。芙藻带着琴,两人上了马车,往琴坊去。
如果谢容与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么他一定会往琴坊去。但也不一定,也许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打算去见她。毕竟他这个人的心思颇难揣测。
她进了琴坊,左顾右盼,没有看见他。
他并不像先前一样在琴室的屏风后坐着等她,于是她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忆柳敏锐道:“怎么了?”
她摇头,“没什么。”
等到学完琴,芙藻抱着琴和她离开,她本以为谢容与不会来了,却意外看到了他的马车。
庄衡立刻提着裙子便上去了。她看见他闲闲地坐着,另一只手握着一卷书,兴许是等了一些时候。
其实谢容与早就来了,但他并没有进琴坊。因为他渐渐发现,庄衡对学琴这件事很认真,他不愿去打搅她。他搁下书,看着她道:“要见我?还真是难得,庄四小姐有何贵干?说来听听。”
庄衡单刀直入,“谢侍郎,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谢家和国公府的事情,我会帮你。”
谢容与顿了顿,警告她道,“庄衡,想好了再说话。”“我是认真的。”
“可惜我并不想认真对待你的这句话。”
她有些急了,拿起腰上系着的、当初谢容与亲手给她戴上的香囊,“当初谢侍郎是怎么说的?戴上这香囊,我便是你的人了,如今这话不算数了吗?”他听了这话,颇有兴致地笑了,手指覆上她腰上的香囊,一字一句道:“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