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水站在训练场边缘，望着远处整齐列队的士兵。阳光刺眼，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渗入迷彩服的领口。他已经适应了一连的训练强度，甚至在某些项目上超越了班里的老兵——五公里武装越野，他跑进了18分钟；400米障碍，他的成绩仅次于米萧；战术演练中，他的指挥能力也得到了连长的认可。
可越是熟悉这里的一切，他越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
“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
《士兵突击》里的这句话突然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曾经以为，军人的挑战在于战场上的生死考验，可现实却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训练、无休止的内务检查、甚至是为了应付上级检查而进行的毫无意义的“突击打扫“。
今天早上，连队又组织了一次“营区大扫除“，要求每一块地砖都要用刷子刷得发亮，草坪必须修剪得像阅兵场一样整齐，甚至连垃圾桶都要擦得能照出人影。王一水蹲在地上，用牙刷一点点清理地砖缝隙里的泥土时，心里涌起一股荒谬感。
“这是在打仗，还是在演戏？“
他忍不住问旁边的上等兵余力。
余力头也不抬，继续刷着地砖：“习惯就好，检查组的领导就喜欢看这个。“
“可这有什么意义？“王一水皱眉，“我们不是应该把时间花在战术训练上吗？“
余力终于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嘲讽：“意义？等你待久了就懂了，有些事不需要意义，只需要服从。“
王一水沉默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矛盾。前几天，班里一个新兵因为叠被子不合格，被班长罚在走廊里站了一整夜。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连队里有些士官对新兵呼来喝去，甚至动手打骂，而所有人都觉得这很正常——“传统“、“锻炼“、“磨性子“。
“这是传承。“
米萧曾经这么对他说。
“可传承的就一定是对的吗？“王一水反问。
米萧盯着他看了几秒，冷笑一声：“王一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觉得军校学的那套才是真理？“
王一水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米萧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差点踉跄：“行，那你去问问连长，看看他怎么说。“
——
连长办公室的门关着，王一水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报告！“
“进来。“
连长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批阅文件。他抬头看了一眼王一水，眼神锐利：“有事？“
“报告连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王一水站得笔直。
“说。“
“我觉得……连队有些做法不太合理。“王一水斟酌着用词，“比如过度打扫卫生、体罚新兵、形式主义的训练……“
连长放下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炬：“你觉得不合理？“
“是。“王一水硬着头皮回答，“我认为训练应该更科学，管理应该更人性化。“
连长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王一水，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在这里提这个问题吗？“
王一水一愣。
“因为你还不够老。“连长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等你当了班长、排长，甚至连长，你就会明白——合理的当锻炼，不合理的当磨练。“
王一水皱眉：“可如果明明可以改进，为什么非要坚持不合理的做法？“
连长盯着他，缓缓说道：“军队不是实验室，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今天觉得不合理的事，可能是前人用血换来的经验。你现在不理解，不代表它没有意义。“
“那打骂新兵呢？“王一水忍不住追问，“这也是经验？“
连长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你是在质疑我的管理方式？“
王一水心头一紧，但还是坚持道：“我只是觉得，应该有更好的方法。“
连长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摆了摆手：“回去吧，等你真正带过兵，再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
走出连部，王一水的心情更加复杂。
他站在营区的操场上，望着远处正在训练的士兵们。他们动作整齐，口号响亮，可他却第一次对这个“荣誉连队“产生了怀疑。
“他们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为什么就是不改变？“
他想起军校里的训练，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