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军事竞赛在三界演训场拉开帷幕的那天,天空呈现出一种铁灰色,仿佛一块被锻打过度的钢板。王一水站在替补席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作训服袖口——那里有一道赵铁亲手缝补的痕迹。
“全体注意!“校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场地回荡,惊飞了几只藏在树丛中的麻雀,“今天站在这里的,不仅代表你们自己,更代表中国军人的荣誉!“
王一水挺直腰背,目光扫过对面整齐列队的国际学员。美国西点军校的学员身材高大,像一排移动的橡树;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选手则如同西伯利亚的雪松,即使在静止时也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一水,看那个。“陈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指向西点队伍中一个红发学员,“大卫·科恩,上届个人全能冠军,据说能在2.5秒内完成手枪拆装。“
王一水眯起眼睛。那个叫大卫的学员正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把战术匕首,刀刃在晨光中划出银色的弧线。似乎是感受到注视,他突然转头,碧绿的眼睛像两颗冰冷的翡翠,直直刺向王一水。
比赛开始的哨声划破空气。第一个项目是400米障碍赛,中国队派出的是素有“铁脚板“之称的大强。王一水看着大强像头猎豹般冲出去,在独木桥上健步如飞,心里既羡慕又酸涩。
“替补也是战斗岗位。“陈剑仿佛看透他的心思,“记住,战场上最没用的就是委屈情绪,你今年才大一,咱们学校也是第一次把大一学生放到参赛队的,好好学,有你上场机会。“
变故发生在第三道障碍。大强翻越2.5米高墙时,一块松动的砖石突然脱落。他的右腿在墙顶磕出沉闷的响声,整个人像折断的树枝般栽下来。
“骨折!胫骨开放性骨折!“医务兵的声音让王一水浑身一颤。他看见大强被抬上担架时,作训裤已经被血浸透,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声呻吟。
“王一水!“队长陈建厉声点名,“你上!“
血液瞬间冲上太阳穴。王一水跑向起跑线时,听见赵铁在身后喊:“忘记时间!专注每个动作!“
第二轮比赛开始。王一水的前两百米发挥稳定,但在通过铁丝网低桩时,他听见右侧传来规律的呼吸声——大卫不知何时已经与他齐平。美国学员的动作像精密的机械,每个战术翻滚都激起同样大小的尘土。
“嘿。“钻过最后一道障碍时,大卫突然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王一水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分神的一瞬,他的作训靴卡在了绳网间隙。等他挣脱时,大卫已经领先三个身位。最终成绩显示:大卫1分28秒,王一水1分31秒。
“对不起。“回到休息区,王一水的拳头攥得发白,“我——“
“输得不冤。“陈剑打断他,递来一瓶电解质水,“西点那家伙练了八年体操,上肢力量比你强很多。但下次,别中他的心理圈套。“
午休时,王一水躲在器材室后反复观看比赛录像。画面中,大卫每次过障碍前都会微妙地调整重心,这是长期形成的肌肉记忆。他正记笔记时,阴影笼罩了笔记本——赵铁拎着两个饭盒站在那里。
“吃。“老班长把饭盒怼到他面前,“牛肉,补铁。“
饭盒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画着大卫通过高墙时的受力分析。赵铁用红笔圈出三处重心转换点:“他右肩有旧伤,过垂直障碍习惯性左偏。明天格斗对抗,攻他右侧盲区。“
第二天的单兵对抗赛抽签结果让所有人屏息——王一水对大卫。场地是模拟城市废墟,规则是夺取对方臂章即为胜利。
“记住,他比你高8公分。“上场前,陈剑最后调整王一水的护具,“别拼臂展,拉近距离打。“
哨声响起。大卫像头美洲狮般扑来,第一记直拳就震得王一水护齿发麻。王一水按计划突入内圈,右勾拳直取对方肋下——却打了个空。大卫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他侧后方,一个利落的扫腿将他放倒。
“trash“大卫的膝盖压住王一水后背,声音里带着嘲讽,“呵呵“
王一水的脸颊被碎石硌得生疼。就在大卫伸手要扯他臂章的瞬间,他猛然想起陈剑昨晚的加训——“近身格斗最重要的造意外“。
他假装挣扎,左手突然拍向地面。扬起的尘土让大卫本能闭眼。王一水趁机翻身,用赵铁教的“泥鳅脱困“技巧滑出压制,同时右手成刀猛劈大卫右颈——那是录像显示他去年受伤的位置。
大卫闷哼一声,动作果然慢了半拍。王一水抓住机会一个鲤鱼打挺,两人重新回到对峙状态。场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接下来的三分钟成为全场焦点。王一水像块牛皮糖般黏住大卫,专攻他转身时的右侧死角。有次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