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交锋”,徐季昶最终败下阵来。
与其说是败给萧明远,不如说是败给自己的软肋。
不过对徐季昶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损失。
李代桃僵,再换一个“替死鬼”罢了。
萧明远不好对付,那就换一个好对付的人。
徐季昶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名册。
歪歪斜斜的一行字映入眼帘。
二十日,卢成。
卢成倒也算个人才,每一次的起居录撰写都能评为“上品”。
不过此人性格乖张,恃才傲物,着实不是做官的料。
卢成这样的人,在官场中,是最好对付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就是他了。
“十九日,萧明远。”
“二十日,卢成。”
“嘶!”
徐季昶一把撕下名册的最后一页。
“十九日,卢成。”
“二十日,萧明远。”
徐季昶笑了笑。
“如此,便遂你愿了。”
萧明远心里一颤。
徐季昶这是想暗改名册上的轮值,将自己与卢成的位置替换。
这样一来,十九日记下皇帝与武三思谈话的人就变成了卢成。
而二十日轮值的起居郎则是自己。
徐季昶既然能找人仿造自己的笔迹,就一定能仿造卢成的笔迹。
这样一来,弘文馆中十九日萧明远,二十日卢成的揭帖与起居录便会消失殆尽。
转而出现的则是一份十九日卢成、一份二十日萧明远的揭帖。
如此一来,各方的矛头就会从萧明远转到卢成身上。
即使将来东窗事发,无权无势的卢成最后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被堙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成为一个历史都不会记下的小人物。
想到这儿,萧明远心中有些感伤。
可现在不是慈悲为怀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先将自己给摘出来。
只能先苦一苦这可怜的同僚了。
萧明远躬身作揖。
“如此,便多谢大人了。”
“还请你……”
徐季昶欲言又止。
“徐大人放心,下官定守口如瓶,此事不再提起。”
徐季昶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想要让一个人守口如瓶,最好的办法就是灭口。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明远当然也清楚,经此交锋,他与徐季昶之间已经撕破脸皮。
徐季昶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在徐季昶腾出手来解决自己之前,他还有两个机会。
要么“爬到”徐季昶前面。
要么找到更硬的靠山。
“为保万全,就请你即刻前往临湖殿,卢成应该在那里。”
“你去将他替下,就说馆中有事,请他即行回馆,本官自有安排。”
徐季昶考虑得确实周全。
“是。”
萧明远拿起一叠空劄子,便朝临湖殿跑去。
临湖殿离弘文馆不远,可跑起来却并不轻松。
穿过宣秋宫,沿着千步廊向左回转,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萧明远才跑到临湖殿前。
萧明远心里倒是轻松,还饶有趣味地边跑边数。
千步廊,跑了一千零二十步。
倒也还算名副其实。
刚到临湖殿,萧明远便看到卢成拿着一叠劄子,正准备进到殿内。
“卢兄,卢兄!”
卢成回身看向来人。
“萧兄,你怎么来了?”
萧明远喘着粗气,堪堪回道。
“徐大人让我来替你,馆里有事。”
一听此言,卢成顿时眼冒金光。
“你的意思是,徐大人命我回去?”
真是个虚荣的家伙。
“哎呀,这弘文馆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吗?举凡诸事,都得以你卢兄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