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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4)

每天收工后简永共都会第一时间跑回家看女儿,但孩子却总在哭泣。他奇怪从没见过爱人喂奶,说她也爱理不理。没有奶水喝的孩子,哪能不哭闹呢?看小孩子饿得哇哇直哭,陈永兰也不管,简永共只好拿些米汤水给小孩子充饥,可是米汤水哪能养活一个还没满月的小不点呢?可怜的小简素凤不够奶水吃,饿得又黄又瘦。

有一天下午,村里的那个接生婆金花奶奶惦记着小凤凰,于是到简永共家来看小孩子。当她一看到小孩竟成这样时,不由伤心了。经验告诉她,月婆得了月子病了。看小孩子的样子,她不知小孩子是不是得了鸡婆疮,小孩子成这样子,再不管就没命了。她慢慢地开导陈永兰,陈永兰才慢慢放开心,说出了没奶水的实情。得知真相后,金花奶奶知道小孩子是因为奶水不足引起营养不良,再不加强营养,小东西就没救了。她对简永共说:“你呀你,你应该把你母亲接回来,要不孩子和你妻子都会出大事。”

简永共看着麻木不仁的妻子,又看看咽咽一息的孩子,他欲哭无泪,无计可施。母亲是他赶走的,他哪还有脸叫她回?这些年他为了救济陈黛玉和其他人,也为了东奔西跑求医看病,他手中没有一点多余的钱。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就是有钱也没地方买婴儿食品啊!他是个工作狂,大津水库的建设正如火如荼,他是主心骨,安排劳力,调配物质,什么都是他,那里每一秒都离不开他。为了集体事业,他也没有时间顾得上小凤凰。在简家,产妇没满月是不能出门到别人家去的。可简永共哪有时间照顾孩子呀?说实在的,他也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也不知如何是好。小孩子病情的严重性,急得他团团转。简永共求母亲他实在不想求,可不求她孩子怎么办?这种两难的选择让他头痛,他真宁可死也不开这口,但为了孩子他只能委曲求全了。他难过地说:“婶婶,我母亲这人你也知道是什么样的货色,我实在不想亲自求我母亲,要不你帮我开这个口?”

金花奶奶是个善良的好心人,看简永共那么难为情的样子,于是便说:“哎,你母亲也是个疯疯癫癫的人,可能也真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今年村子里也怪事,除非你家外竟然没一个生小孩子的人。这样,我帮你家带着这小孩子去外村人那去讨口奶水,我在这一带接生了一辈子,哪村哪户都认得我,对谁家有奶妈熟,向别人讨口奶也容易,好歹小家伙带满百天会自己吃饭就好办了。”

简永共看老人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本不想麻烦别人的他实在是没办法想了,所以还是满口应承了下来。就这样,小凤凰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二个救命恩人。接生婆把她从娘胎接下来后,又救了她一条小命。

从那天起,可敬的金花老人背着小凤凰到处讨奶水喝。附近十里八乡哪家有奶妈,哪家奶妈好说话,哪家有恶狗要小心,她都一清二楚。为了讨一口奶,她被疯狗咬过,也被人骂过,但为了一条小生命,她把那一切全忍了下来。在孩子吃奶的时候,她总是帮着奶妈家做家务,扫地,喂猪,洗碗筷……奶妈们看一个老人这样,总是过意不去,自愿地喂饱小孩子。小凤凰也真是个有灵性的仙童,才是个不满月的小不点,可是吃奶之前或吃奶换气时,总会抬头认真地看一看喂她奶的好心人,仿佛要记住这哺育之恩似的。看着小凤凰的脸一天一天红润起来,看着小凤凰灵性的笑容和举动,她就觉得欣慰,一切疲惫也就烟消云散了。她总爱把这个小不点“转世”的故事和她所见到的小不点的灵性讲给大家听,那些人也爱听她津津乐道。当知道小凤凰并不是老人亲生孙女后,奶妈们更敬意这个老人的善心善举了,每当一看见春花老人背着小凤凰来了,就不顾自己孩子正在吃奶,总要先给小凤凰吃饱。老人虽然背着小凤凰四处乞讨很辛苦,但面对全村人异样的眼光,再看到一个老人对无亲无故的女儿这样帮忙,简永共内心对金花奶奶感激得很,他真诚地说:“婶婶,等这孩子长大了,我一定要叫她报你的大恩大德,叫她一定要有出息,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金花奶奶说:“一家人怎能说两家话?你还不是为了全村忘了自己?我都活了六十多岁了,经我接生的孩子不下百人,我从没见过这样出生的小孩子,想必这小孩子一定有异人之处。何仙医说她是菩萨转世,我看她是救苦救难的毛主席转世,要不怎么这么有灵性?”

简永共应允道:“孩子转世倒是不可能,只不过你积德行善,一定会看到这孩子长大成人的。现在社会男女平等,女孩子也会有出息的。”

金花奶奶高兴地说:“那就好,能看到她长大成人就好了,能帮她救活一条命,我心里面高兴啊!可是女人能有什么出息呢?只盼望她健健康康地长大,长大了找户好人家就好了。如果到她结婚那时,我这条老命还在,就请我吃碗丸子肉。可我如今这把年纪了,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如果我死了,你告诉她有这事就行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还讲什么回报呢?如果我眼睛有宝,还能看到这些,我一辈子也知足了。”

简永共看金花奶奶讲得那么恳切,不由心里十分敬佩起她来。陈金花是一位不幸的女人,她三十多岁死了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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