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贵宾室,寒小歌的气已经销了大半,何必跟一个小家伙生气,不就是被揍了一拳么。
廉老回头对楚伊笑着说:“女娃娃,你在外面等等,我和小歌有几句话说。”
楚伊对这老人也有一种说不出原由的敬畏,看了寒小歌一眼,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一老一少进了贵宾室,服务员也没进来,寒小歌就动手给廉老泡了壶茶水。
“眼光不错,这女娃很好,就是穿的不怎么体面。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呵呵。”廉老笑着接过茶杯。
“廉老您误会了,我们是普通朋友。”寒小歌坐在了老人对面。
“这样啊,呵呵。”老人没说什么,喝了口茶。
“心情不畅快吧。”放下茶杯,笑呵呵的盯着寒小歌。
“没什么,他身手太好,我输了也正常。”寒小歌打一哈哈。
“我不是说输赢,我说你打的不畅快吧。”廉老淡淡说出一句,“该下手的时候不能下手,该还击的时候不能还击,别说是你了,就是我这老人家看的都不畅快。”
寒小歌这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被老人看在眼里,而且真真切切,刚才喊停,也不是为了自己,更可能是为了那个小张。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你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了他的,但是你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廉老无论说出什么惊人的话,都是那么平淡的语气。
“廉老您开玩笑了,什么打打杀杀的,我炼几下子就是为了强身健……”寒小歌话没有说完,他看见廉老那原本浑浊的眼睛现在却发出精光盯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掩饰都没有意义了,索性停了下来。
“小张是我这几年带的新人,算不上徒弟,不过我有个徒弟和你一样,只要是在场上与人对打,几乎就没有赢过,不过上了战场,对手几乎就没有活着的。”廉老语气还是那么平淡,但是却掩不住透出的伤感。
寒小歌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闭嘴不语。
“他就是李效国。”老人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我能看看你的手掌么?”
“手掌?哦。”寒小歌满心疑问的伸出手掌,难道要算命……
廉老拉过寒小歌的左手手掌仔细端详,“就是这个手掌,就是这个。”
寒小歌能感觉到老人的手因为激动而发力颤抖,他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年过七旬的老人,还有这样的力道。
“廉老,您看出什么了么?”寒小歌问。
廉老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松开了寒小歌的手。“我给你看看我的掌纹。”
老人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枯槁的打手上面补满老茧,一眼就认出那是常年拿刀和拿枪磨出来的,尽管他们因为长时间不再接触刀枪而开始脱落,寒小歌知道这老茧是磨在骨子上的。
老人的掌纹和自己一模一样。
断掌!
智慧线和感情线相交,从手掌的一端至另一端,成一直线横越的相,就如同被命运之剑割开一样,如此清晰。
“我们还真是有缘。”寒小歌也看了看自己的掌纹。
“你不知道,李效国也有这样的掌纹。”老人的手似乎想抓住点什么,最后选择了茶杯。
“小的时候,我师傅告诉我,断掌不详,主杀。当时不明白,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这含义。今天我告诉你,你能明白么?”
寒小歌摇了摇头,他心底对老人还是存有戒备,虽说是李效国的师傅,但终究还是太神秘,他看不透。
“李效国是我最喜欢的徒弟,我训练他的时候,他所有的对战都赢不了,别人瞧不上他,说他是一块废铁,做不了好的侦察兵,但是我知道,它是一把宝剑,一把没有开封的宝剑。不是打不倒对手,而是他知道自己打倒的人,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所以他在忍,不能伤害队友。就如同刚才的你一样。他比你更能忍,能把那种子买的更深,所以最后当他再也无法压制,爆发出来的时候,也最强烈,强烈到让他化为乌有。”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在意寒小歌那闪烁不定的目光“你差点把邓春打残,那时候你是想杀了他吧!”
猛地抬起头,对上老人的眼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伯爵的那个晚上,那一刻要杀邓春的念头,像是野兽一样挣脱自己心灵的牢笼,冲了出来,那种感觉带来的内疚与自责已经超出了寒小歌的承受范围,所以他一直逃避,试图忘记。
这件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任何人。今天却被这位第一次见面的老人说了出来,内心压抑的内疚和老人给自己带来的震惊混合在一起,在心里翻涌着,胃部不由自主的一阵痉挛。
“我能帮你!”老人看着寒小歌的眼神不再闪烁着那种精光,而是充满恋爱。
寒小歌双眼已经变得血红,听见老人的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堆坐在沙发上。
过了许久,寒小歌开口问道;“我以为我已经被魏姨治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