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江欣是个闲不住的主,搁现代话说,就是个活动小喇叭,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转,喜欢四处打听八卦,在她看来,这一整个金银山庄里充满了各种可供人茶余饭后闲磕牙的八卦。
金银山庄的最西面有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人工湖,湖心有一座美轮美奂的凉亭,白芍被赛江欣拉到湖畔的时候已过晌午,太阳开始西沉,湖面上波光淋漓的应着一片夕阳的绯红。
湖心亭里背对着岸边坐了一人,一条小船飘飘悠悠的飘在凉亭外。
那人穿了一套绯衣,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
“是金华?”
白芍惊呼。
赛江欣本来是打算带白芍来这里看戏的,“真的是她,刚刚还在的,怎么一会就换人了。”
忍不住呢喃自语。
“你说什么,什么换人了?”白芍忍不住问道。
赛江欣笑道,“呵呵,自然是沈晓云了,刚刚我经过这里,分明看见沈晓云与龙云飞一起在亭子里。”
“沈晓云和龙云飞?”
他们两个为什么在一起?
“咦!她在干什么?”赛江欣突然惊呼了一声,白芍连忙循声望去,金华已经走到凉亭的围栏旁边,正低声探出栏杆好像要够什么东西。
“危险。”白芍惊呼一声,金华的身子已经直直的朝河里栽进去。
平静的湖面掀起巨大的水花,白芍顾不得其他,纵身一跃跳进水中,朝水中扑腾着一点点往下沉的金华游过去。
虽然刚刚入秋,湖水却格外的冰冷,白芍吃力的往前方游,冰冷的湖水激得她脑仁发疼,却还是拼命的往金华游去。
耳边还能听见岸边赛江欣的呼救声,偶后是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白芍游到金华身边从腋下将她拖住,一只手拖着她,另一只手用力的往前游。快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有人七手八脚的拖住她们,岸上有人将他们拖上岸。
一上岸,紧绷的情绪瞬间松弛,白芍猛地仰面倒在草地上,冰凉的衣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被风一吹,整个人都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下人们的惊呼声,一件带着暖暖温度的长袍落在她身上,抽筋的脑袋还没回过神儿,一双白底绣墨竹的长靴映入眼帘,顺着那绯红的底袍,一张妖孽般的俊颜映入眼两。
“嗨!”她笑着想扬起手,却发现整个手臂都麻木了,只好苦哈哈的咧嘴吐了下舌头。
玄思繆的脸色很难看,心跳快的似要跳出喉咙。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被冻得惨白的小脸,胸口闷闷的抽疼着,当他在院子里听见有人说她落水的时候,整个人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摔了手里的茶杯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当看着她被人拉上岸,整个人脸色青白的倒在草地上时,提到嗓子眼的心终是落下来,去而带着的是熊熊怒火。
“白痴!”怒骂一声,弯身一把抱起地上挺尸的女人。
白芍实在是连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干巴巴眨了眨眼,看着他眼底熊熊燃烧的怒火,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是在担心她么?
心底莫名的涌出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潮,让她谨守的心房瞬间决堤,头枕着他有力的手臂,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气,鼻端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男人香,忍不住感叹,这个妖孽也有很男人的时候。
至少此刻,她是毫无疑问的沉浸在他即霸道有温柔的怀里了。
缓缓的闭了眼,精疲力尽的身体放松的瘫软在他怀里。
“白痴!”见她竟然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玄思繆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声,却拥紧了怀里的女人,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似水的柔情,惊愕了一旁的众人。
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含着复杂的情感在人群里灼灼的看着玄思繆抱着白芍离开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拳握着,尖锐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殷红的血丝从指缝间溢出。
白芍是被一阵尿意憋醒的,一睁开眼,昏黄的烛光晃得眼睛一阵吃痛,等适应了这突来的光线,才看清坐在床头的人,一头的乌丝泄在白皙性感的颈间,微眯的眸子,卷翘的睫毛修长而密集,那张近乎雌雄莫辨的脸白皙透明,眼角下却极其不协调的浮出两轮黑眼圈。
紧抿的唇勾出一抹笑,这人,是担心她么?
想到他霸道的将她抱在怀里的情形,白芍心尖漫过一丝味甜。
这个人,许是从一开始她就是放在心里了,所以才会不知不觉间对他时不时的亲密无法抗拒。
可她能么?
心情一下子沉了几分,就算她喜欢上了他,就算她忘了苏藏,必定那人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过她,可自己这种尴尬的身份如何能坦然追求一段感情?
‘白芍’身边的人,有哪一个是单纯的?
她伸出的手还是顿住了,在他紧抿的薄唇上方虚空描绘了一下,终是没能落下。
“怎么,好看么?”
玄思繆猛地睁开眼,两道锐利的视线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