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钉在了夯土城墙之上!
而那根贯穿了傅义的粗大枪桿,此时竟还兀自剧烈地颤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之声。
鲜血好似泼墨,瞬间染红傅义身后那片墙壁,又顺著夯土城墙向下汩汩而流。
適才还大言不惭的傅义,头颅无力地垂下,眼睛兀自圆睁,残留著死前那刻的惊骇与茫然。
整个关墙上,时间似乎凝固。
所有痛嚎、哀怨、呼喊、喝令,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吴卒们脸上表情,瞬间被无边恐惧攫取,他们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被钉死在墙上的傅义,看著那支仍在颤动的恐怖巨箭。
“这是…什么?”
“这…何处来的?!”
巨大的茫然、骇恐,瞬间淹没了几乎所有吴人將校士卒。
孙韶距傅义不过五步之遥,他甚至能回忆起那弩箭破风而来时带起的恐怖声响,嗅到傅义被击中瞬间爆开的浓重血腥。
面上,被溅了一捧温热的液体。
下意识地抬手抹去,掌上赫然是一片刺目鲜红。
猛地扭头,看向那钉在墙上的尸体,又霍然望向关下那几架如同巨兽般蹲伏的…战车?
彻骨的寒意,从未如此清晰地自脚底窜上脊背。
他头皮发麻。
“那…那是何物?!”其人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周围亲兵、將校无人能答。
几乎每个吴人都面色如土,身体抑制不住发颤,更有甚者,竟是直接嚇得尿了出来。
短暂的死寂后,更加剧烈的、不能控制的恐慌、骚动,在关上迅速蔓延。
“妖法!”
“是蜀人的妖法!”
“天罚!这是天罚啊!”
“跑啊!”
关上吴卒的心理防线,伴隨著傅义被瞬间钉杀的恐怖场景,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然而吴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巨大的黑影再次闪现,以根本无法捕捉、无法反应的速度,狠狠砸向关墙!
“轰轰轰!!!”
接连三声巨响在身后关墙响起,震耳欲聋。
孙韶不及转身回望便瞳孔剧颤。
一道黑影適才与他擦肩而过,他根本来不及眨眼,身侧瞬息之间便又少一人。
关上吴卒齐齐往后望去。
却见负责护卫孙韶的亲兵,跟傅义一般被钉死在墙上,甚至连哀嚎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毙命。
看著那仿若枪矛一般的物什,包括孙韶本人在內,所有吴人无不毛骨悚然,丧胆失魄,不能自制。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关墙上,绝望的惊呼此起彼伏,却无人给出答案。
关下。
汉军阵中。
四架八牛弩一时齐发。
箭矢破风裂空之声,砸墙轰隆之声,一时俱起。
巨大的后座力带起烟尘,被黄尘笼罩的关兴眉头微蹙,对著身侧赵广道:“此弩威势不弱,可惜若欲直射敌人將纛,全凭运气。”
赵广差点被关兴气笑,两百多步的距离,不要说这准头差的床弩,就是给关兴一把强弓,也几乎不可能射中敌人將纛吧?
铁索关上,吴人轰然纷乱。
数十息后。
巨大的弩箭再次被安置到位。
“放!”关兴令旗下挥,颇有种炮兵指挥之感。
轰隆巨响再次於关城上空响起。
几轮轰炸过后,却是有数枚准头不好的巨弩深深凿入关城下方夯土城墙之中,箭杆没入大半,成为了可供汉军先登攀援的阶梯。
而此段城墙上方的吴人,早就被这几轮恐怖的轰击嚇得胡乱逃窜,再顾不得防卫。
一直在关下紧盯战机的张固、雷布、赵广全部发现了机会,急促的进兵战鼓终於擂起!
府兵魏起,虎賁郎高昂…一眾憋足了劲的悍卒锐士,如猛虎出笼,瞬间冲了出去!
“鹰扬府兵隨我上!”魏起咆哮一声,第一个猛地跃起,精准地一脚踩踏在巨弩箭杆之上。
手上又抓住另外一根箭杆,借力再次向上疾躥。
唤作高昂的虎賁郎紧隨其后,动作同样矫健,宛若猿猱。
关墙上的吴卒大多还沉浸在连番的恐怖打击与极致的恐慌当中,眼睁睁看著两名汉卒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城头。
“蜀人上来了!在那边!”悽厉的警报终於响起,但为时已晚。
魏起和高昂,一前一后,已然稳稳踏上关墙,向前压上,几乎是瞬息之间,又有数名攀梯而上的汉卒冒出头来。
“死!”魏起欺身上前,宿铁刀划出弧光,一名刚刚反应过来、试图举矛刺来的吴卒豁然倒地。
另一边,虎賁高昂则径直撞入另一侧惊呆的吴人群中,悍勇无比,瞬间劈翻两人,强行开闢出一小片立足之地。
“府兵魏起在此!”
“虎賁高昂在此!”
两人吼声如霹雳似惊雷,在混乱的关墙上炸响。
更多的汉军锐卒爬著木梯、攀著那几支巨弩涌上关墙,突破口迅速扩大。
肉搏战在关墙上激烈展开。
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