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矛头指向诸葛瑾。
此间吴军乃是一支偏师,大多数将校都是庸碌无能之辈,但庸碌无能归庸碌无能,却从不会缺乏像卫旌这般眼高于顶之辈。
士气在这些人眼里不值一提,他们坚定认为,将是兵的胆,只要为将者不惧,则士卒也无甚可惧者。
夷陵一战,给了不少吴军将校蔑视汉军的底气,一身是胆的赵子龙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尔尔。
随着维护卫旌,意欲与汉军一战的将校司马们呼声越来越高,步骘不得不看向诸葛瑾:
“子瑜,可真若是放弃了江北阵地,蜀军便能占据江北要道,截断我粮道归路。
“至尊虽遣潘文珪前来,然潘文珪亦不过五千水师,如何能冲破蜀军防线?”
步骘之所以往江北调兵遣将,一方面是被卫旌诸将校的愤怒与自大所裹挟,另一方面,就是在考虑粮道与归路。
孙恭负责扼守的汉水北口,山势逼仄,水流湍急。
逆汉水而上运输粮草辎重,需要纤夫在岸上拉船。
很不巧,南岸尽是悬崖峭壁,唯有北岸可供纤夫行走。
假若汉水北营被蜀军夺占,他们就彻底被困死在西城了。
到时援兵粮草都进不来,吴军只能作鸟兽散,不然就等着被汉军、申仪吃干抹净。
卫旌等人对诸葛瑾的指责没有停歇片刻。
甚至有人开始说,诸葛瑾分明就是故意放邓芝至西城的。
话没有说得太露骨,但其意已是不言自明:
你诸葛瑾之弟在蜀汉为丞相,你怕不是有叛吴之心。
步骘当即将那口无遮拦的校尉揪了出来,径直大掴一掌:“临战之时污蔑大臣,你意欲何为?!”
言罢,步骘一把抓过其人腰间校印收了起来,解了其人军权,同时命人将他收监,待此间事了再押至大吴至尊那里问罪。
诸葛瑾身为左将军,乃是此间官职最为贵重者。不论是不是他故意放邓芝到西城与申仪一议,都不是这些校尉能够置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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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这时候。
好在那校尉乃是步骘一手提拔上来的,步骘倒也不惧指挥不动他手底下的士卒。
小插曲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卫旌等人终于安分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熬夜的缘故,诸葛瑾苍老疲惫了许多:
“我非是不知轻重之人。
“然兵法云,庙算多者胜,庙算少者不胜。
“如子山适才所言,汉军连战连捷,士气正盛,又与我大吴宿怨。
“其领军者,又是汉军头号大将赵子龙。
“此外,汉军有备而来,或早已坚破盟之心,准备万全。
“而至尊之命未达,文珪之援未至。
“以至即便到了此刻,我等仍未敢轻言与汉破盟,犹豫困顿,预备不全。
“凡此种种,吴汉二国今日真若兵戎相见,我大吴庙算之胜,恐不足三成。”
三成恐怕都多了,步骘暗叹,旋即环顾诸将校一圈。
却见诸将校似乎是听不懂一般,虽不作声言语,但神色皆满是愠怒与不服。
也有赞同诸葛瑾之言者,更有本就无进取之心者。
但他们或是不敢、不愿轻易犯众怒附和诸葛瑾,或是一脸无所吊谓随大流的样子。
上下不能一心,如何破敌?
到此时,步骘也犹豫了起来。
而这一犹豫,诸葛瑾刚刚所说的『犹豫困顿、预备不全』八字,又使得他更加烦闷。
“邓伯苗还未归来复命,赵子龙怎的突然就行动了?!”步骘嘴里不由骂了一句。
步骘一语惊醒梦中人,卫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
“子山,依我之见,汉军今夜未必就敢动手!
“邓伯苗还在潘文珪、马德言手里,真要撕毁汉吴之盟,难道就不怕我们直接斩了邓伯苗?!”
步骘闻言微微一怔,当即与诸葛瑾对视。
汉镇东尚在吴军手里,这也是他们二人先前不认为汉军会撕毁吴汉之盟的重要因素,也因此,他们才会全无预备。
步骘猜疑道:“难道说…蜀主在拿邓伯苗性命作赌注?”
言罢又立即摇头,否定自己。
邓芝是蜀汉镇东,就算蜀主同意邓伯苗以身犯险来迷惑吴军,蜀相也不会同意。
太伤君主威德。
就是至尊也不会这么做。
“依我看,多半是赵子龙、邓伯苗二将设计。”诸葛瑾叹了一息。
他一开始就掉入了邓芝设计好的圈套里。
赵云、邓